“他们是偷偷入城的,没有表明身份?”
秦律皱了皱眉。
真是,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使者,不正儿八经地打出招牌,搞得像见不得人的贼似的。
这做派!
秦律没有说,不过,嫌弃的眼神充分表达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秦战又何尝看得上?
只是,如今北方一片散沙,乱成一锅粥,南盛朝廷如果能出面牵个头,大家能够暂时收手,一致对外,能早日将狼族赶出中原,救百姓于水火,也未必是坏事。
秦律不太看好。
“父亲您想得倒是好,不过,只怕您多半是一厢情愿了。”
“南盛朝廷南逃,还封锁了大江,阻止了北地百姓南逃之路,不仅放弃了北方土地,还彻底抛弃了北地百姓。”
“这样的朝廷人心已散,百姓心中有怨,并不信任朝廷,各地诸侯也各有各的野心,各有各的盘算,谁会真心听从南盛朝廷的诏令?”
“就算有几个野心家,想火中取栗,借机而起,只怕也成不了大气候。”
秦战又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叹了口气。
“话虽如此,但我们总是大盛人,这么多年,是大盛百姓们养着我们这些当兵的。如今,国破家亡,身为军人,就这么干坐着,什么也不做,也不是身为军人该有的作为。”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
“若真是号召讨伐驱逐狼族的诏令,我云州,当出一份力,这才无愧于心”
“有些事情,是必须得做的。”
“不应当以得失计。”
“律儿你性格冷静,我不担心你冲动行事。但有的时候,过于冷静,却未免少了几分热忱,失了几分热血。”
“身为男儿,只要问心无愧,头可断、血可流,为万民计,要有纵身死,吾亦往的舍生取义的气概才是。”
“你啊,怎么一点儿少年的冲动都没有呢?”
秦战一脸遗憾,这个时候,就该年少的儿子热血上头,吵着嚷着要去,被他这个老成持重的父亲给打晕了,才显得悲壮嘛。
结果秦律这个儿子,比他这个当爹的还冷静,倒显得他这个当爹倒像是个思虑不全、意气用事的莽夫。
真是,有个这样的儿子,忒没意思了。
秦战抱怨秦战的,秦律不接茬。
秦律听秦战如此说,便知道他主意已定。
从秦律的本心来说,他是不赞成云州轻动的。
如今局势太过混乱,一动不如一静,先保存实力,等局势再明朗一些再做计较比较好。
尤其萧素素已经取得了晋州的半州之地,他们以云州和太平州为依托,稳步发展,逐步蚕食,要稳妥多了。
这样一步一步扩大地盘,积累起足够的实力,到时候,自然能将狼族赶出中原。
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异族能够长久占据中原的。
不管是五年也好、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秦律有信心能做到。
山河已失,想要收复,谈何容易。
如今狼族锋芒正盛,海州、漳州两州联手尤不敌,气势如虹;许州主不顾狼族占据了中州,同许州相邻,大肆攻打晋州,如今又疯狂进攻渝州,搅得三州一片混乱;勾结狼族的青州如今还暂时未动,意向不明。
这些都是极大的变数。
云州兵力虽然不少,但肩负着守卫边境的重责,不可能整军而出。
就像海州,亦是如此。
海州军也是边军,战力虽比云州军差上一些,但也不至于这么不济事,和漳州军联手,还被狼族压着打,都被狼族蚕食了漳州二分之一多的土地了。
还不是因为漳州军地处内陆,少有战事,虽然号称十万,但战力根本不济。而海州军绝大部分的兵力要留着防备海上的那些干惯了海盗之事的诸多岛国,根本不可能抽出太多兵力来。
这才被狼族压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