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雄和姜需交换了一个眼神。
姜需对刘一雄点点头。
袁拱这是大出血了。
原本两家的计划是要扶袁拱上位的。
毕竟,他是本地人,素有威望,而刘一雄再兵强马壮,也不过是个外来者,更是他们这些人带来了疫病,让北晋州生灵涂炭。要是让他上位,其他人肯定不乐意。
为了顺利结盟,袁拱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但如今情势不同了。
除了袁拱,最德高望重、最有竞争力的两个豪强眉县的高仓井、范县的张正道都被计无双的人给杀了,其他人也处在计无双的威胁之下,需要刘一雄的庇护,不会再坚决反对,而不论从名分、实力和威望上,原本最大的阻力袁拱因为被揭出丑事,威望大跌,主动放弃了竞争,甘为助力。
不论从哪个方面看,这都是刘一雄最好的机会。
他们也并不是对盟主位置不心动的,之前不过是明知不可为而放弃了,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在前,还不抓住放弃就是傻瓜了。
不过,计无双这个人可不好说话。
这人睚眦必报,袁拱坑了他们那么大一把,他不可能轻易放过。
而且,计无双说要让他们出兵渝州,他凭借的是什么?就凭手里这些人质吗?这些人质也许威胁得到这些瓮中之鳖的豪强,但对付在大本营的刘一雄就不够看了。
计无双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两人没有丝毫头绪。
计无双这人行事天马行空,别人很难猜到他真正的心思。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边走边看。
不管怎么说,如今也是在他们的地盘,许州主的大军不在,计无双也不可能带太多人马过来,不然,瞒不过这么多人的目光。
现在,计无双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军包围,就算他有再大的本领,也是插翅难飞。
计无双这人还是挺爱惜自己的小命的。
从这一点来说,他们还是有优势。
尽管如此,刘一雄和姜需也不敢有丝毫放松,对计无双十分防范戒备。
刘一雄站了起来,对计无双拱了拱手。
“这件事怎么回事,计公子你智计过人,我就不多言自取其辱了。”
“但凡事有因有果,事情变成这样,两军交战,不择手段,也是兵家常事。计公子你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道义是非什么的,讨论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不过袁大人总是我的岳父,今日还是我袁某人的婚礼,你重伤了我的妻子,这笔账,我也不曾讨回。”
“不知计公子能不能给我刘某人一个面子,揭过此事,让你的人放了我岳父。”
“如今,我便也不提我妻子重伤之事,我们揭过再往下谈如何?”
啪!啪!啪!
计无双双手击掌,露出了笑容。
“这话干脆,我喜欢。”
“就是,这世间,不过是成王败寇,哪里有那么多是是非非。”
“袁大人算计得了我们,也是他的本领。”
“从个人来说,我还是挺佩服袁大人的。”
“不过,如今袁大人落在我的手里,自然也是我的本事了。”
“大家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
“刘一雄你为你岳父说情,这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计无双,却从来不吃亏。既然算计了我,算计了我们许州军的士兵,总要付出代价才行。”
“不然,接下来的事,我也没有心思再往下谈了。”
听见计无双表示出有商量的余地,被刀剑架在脖子上、随时有性命之忧的袁拱就算再心机深沉,眼里也不禁露出微微的喜意。
只要这次脱离险境,下一次,没有数百卫士的保护,他绝对不会亲身犯险了。
这回,他信错刘一雄了,也错估了计无双。
本来以为,在望川军重重包围下,他这个刘一雄的岳父是很安全的。
这个女婿,显然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可靠,计无双也比他所想的更胆大包天。
如今,人为刀俎,实在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