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要走。”
“不放!你走了我怎么办?”
两个人拉拉扯扯,直到一个冷飕飕的声音传来。
“看样子,你们很喜欢拉拉扯扯啊?”
两个人身体同时一僵。
一盏茶功夫后,岳学海端着个海碗坐在院子里,张皮匠和岳国梁两个一个被吊在井里,另外一个拼命地拉着绳子。
一个在下头拼命叫:“叔啊,赶紧拉啊!我快要掉水里啦。”
一个在上头,脸涨得通红、气喘吁吁:“你怎么这么重啊!我胳膊都快断了。”
一直到岳国栋把早饭做好了,两人的酷刑这才停止。
等好不容易被岳国栋拉了起来,岳国梁抱住哥哥:“爹他太不是人了,我是他亲儿子呢!”
岳国栋爱怜地摸了摸弟弟的头发:还好你总是抢先一步,有你这个弟弟,当哥哥的真幸福啊。
张皮匠酸了:“叔也要抱抱。”
老不修,没人理。
吃过了饭,岳学海终于彻底清醒了,又恢复了平时温和慈爱的模样,笑眯眯地问张皮匠:“一大早的又被你媳妇打了?伤得怎么样?”
得!
过不去了是不是?
张皮匠翻了个白眼:“今儿个还真不是,你们婶子如今对我可好着呢,天天温柔得紧。”
岳家父子倒也信这话,张皮匠今天来的时候确实看着没有平常来的时候的狼狈劲。
“那你今儿个一大早来干什么?”
“如今这世道,还是少出门的好。”
“你们家如今没人染上那病可是天大的福气,你要惜福才是。”说着,岳学海眉头一皱,警告张皮匠:“这阵子你可不许去找什么陈寡妇李寡妇的,害了你自个儿不要紧,别害了你老娘惜福和孩子。”
张皮匠翻了个白眼:“放心吧,我这人,平时不着调,真遇到大事了,是最靠谱不过的。自从这疫病开始闹起来之后,你什么时候见我出来过?我听你的话,买足了东西,在家里躲得严严实实的呢,一步院子都没有出过。”
“那里现在跑出来干嘛?”
“我这地儿你也少来。”
“虽然我们几个现在还没事,但我接触的人多,迟早怕要中招。国栋、国梁倒也罢了,都是壮实的小伙子,你们家里又有老又有小,可经不住。”
“没事儿你赶紧回去。”
岳学海赶人。
“你当我爱来啊,我不是觉着这事儿好像挺要紧的,一定得跟你说说这才来的吗?”
边说,张皮匠边掏出个东西:“你看看,你看看,这是我今天杀鱼,从鱼肚子里找出来的。”
岳学海接过来一看,是一张纸条,上头依稀有两个字:“玄女。”
岳学海的心沉了下去。
而继张皮匠来过之后,陆陆续续镇上的许多人都找上门来了,要么就是有人半夜动弹不得,耳边却一直有声音在不断地重复着;要么就是有谁半夜起夜看到了黄大仙,大仙拿着一个女神像;要么就是谁家的祖宗突然显灵了,对他们谆谆叮嘱……
而不管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最后都指向了同样的两个字。
“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