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安岭,距离云雾山不足百里。
崎岖的山道上,数千队伍如同蛇一般,蜿蜒前行。
“大人,天色已晚,前方有水源,地势也开阔,可要在此宿营?”
一探路的士兵回来请示。
迟敬点头,就有传令兵大声疾呼:“大人有令,前方百米河边安营扎寨、就地宿营。”
日头落下的时候,宿营地支起了一个个帐篷。
帐篷花花绿绿的,什么颜色都有。
晋州兵仓促起兵,带出的物资本来就不多,去晋州的路上早就消耗得一干二净了。
这些帐篷并不是什么军用帐篷,都是他们用从土匪那里抢来的布自己做的,都是糙大老爷们,也不能指望做得怎么样,能用就好。
不过,颜色虽十分杂乱,但帐篷分布得倒是规规矩矩,帐篷跟帐篷之间的距离都大差不离地,像是用尺子量过似的,排列得很是规整。
士兵们也都各司其职,虽然数千人,可是一点儿也不混乱。
行动之时,个个身姿笔挺矫健灵敏,十分利落,一派军人风范。
姚子长在两个亲卫的帮助下,顺利联系到了青岫,根据青岫的情报,找到了这支队伍。
不过,他并没有贸然就向前。
什么都不了解就贸然入虎穴,这是极其危险的。
虽然说如今时间仓促,无法详细去打探这支队伍由谁率领,其人如何,麾下又都有些什么起作用的重要人物等重要情报,但什么人带什么样的兵,只观其所带的军队,对这人的性格、为人,也能大致有所了解。
这一番观察下来,姚子长心中凛然。
云州军作为边军,战力素来强悍,军纪也极为严明,但这支队伍,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纪律仍然如此严明、士兵的不论是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都能如此饱满,一点儿也没有他想象中的丧家之犬之态。
不说战力,只论军容,比之云州军,竟没差到哪里去。
见微知著,这只队伍的领头人,绝对是个难得的将才。
就算是放到云州军中,只怕也没有几个将领能有这般的素质。
挖到宝了!
姚子长的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几分。
争霸天下争的是天下,凭的是什么?
财力、物力,这些固然也重要,但最重要的,却是人才。
云州郡固然人才济济,但如果放眼天下,就有些不够看了。
这个人,若是能成功收揽,以后若是在征战途中大放异彩,作为招揽他的人,推举有功,姚子长的地位必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姚子长不是秦律的嫡系,是后来投到他门下的。
秦律门下文臣武将不少,姚子长虽然自负才智,但也不得不承认,其中有几人,并不逊色于他。
更糟糕的是,他们跟随秦律的时间都比较长,彼此间也熟稔,对于姚子长这个后来的,虽然并没有存心排挤,但姚子长也很难融入其中。
独木不成林,想要走得远,走得稳,不说拉帮结派,起码也得有几个交好的。
不然哪次犯了错,连个求情的都没有。
怪凄凉的。
更棒的是,这个人还是武将,同姚子长走得是不同的路,没有任何实质的冲突,倒很有可能彼此成就。
一时,姚子长势在必得之心更炽。
此时,那数千士兵姚子长倒不怎么看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