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劝?”
一说这个,何盈秀就气得不行。
虽然她如今跟家里是有了些芥蒂,可毕竟姓何,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再说就这么个乱糟糟的世道,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不靠家人还能靠谁?
家族就是如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祖父并一众臣子都在行宫前跪了半天了,可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用。”
“皇帝他不肯收回成命。”
何盈秀气得脸都红了。
她一向沉得住气,算起来,这么失态控制不住情绪的样子,萧素素这是第二回见。
第一回还是听闻流京被狼军围了的那回。
“还有那起子小人,只顾讨好皇帝,说选个秀有什么不行的,反正渡江的船一时半会也弄不好,船工还在日夜赶工呢!”
“皇帝的后宫妃子大都没能逃出来,一些公主、殿下也折了,皇帝多么伤心啊,对龙体不好。”
“选些新人,也能够抚慰身心。”
“哼,他天天有吃有喝有人服侍,变着法子找乐子,他需要抚慰个啥?外头那么多流离失所的百姓他看不到吗?”
“真是昏庸之极、荒唐之极!”
何盈秀气急,都开始口不择言了。
若是平日,这么诋毁皇帝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的,也怕祸从口出,累及家族。可这回实在是气得太狠了。
“那你是要参选了吗?”
难得的,金寡妇看着何盈秀的眼里有着同情。
若是太平盛世,以何盈秀的家世,那自然算是一件好事。可这么个世道,这么个不靠谱的昏君……
“怎么,你家里人要你去给这么个货色做妃子?”
萧素素也挺同情何盈秀的:糟心啊!
不过,立马她就知道她同情得太早了。
何盈秀说皇帝下了旨,十一以上,十五以下的女子都得参选,不论出身,不论良贱。
萧素素目瞪口呆:“我也得去?”
看着萧素素难得的傻样,何盈秀诡异地没那么恼火了,笑了:“是啊!”
萧素素耍赖:“不,我今年才十岁、不,九岁。”
反正如今也不可能查户籍了。
萧素素决定一赖到底。
何盈秀冷哼,太天真了!!!
“你说了不算,采选官说了才算。”
“那些死太监一心讨好皇帝,什么事干不出来?如果凑不够人,就算才八岁,他们也可以说有十二了,只是生得娇小些。”
“可我是女囚犯耶!”
萧素素指出。
突然觉得女囚身份其实也挺不错的。
嗯,如今是越狱的女囚。
何盈秀咧牙齿:“那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余河县可是整个县城都给人献了。”
也因此,她的过往被彻底埋葬。
不然,家族也容不下一个有女囚、逃犯污点的女儿,冒不起这个风险。
“喔。”
说到这个,萧素素就垮了脸。
她总不能自爆越狱的事吧?
如今世道乱,身份不清的人很多,不会有人追究。可你自个儿送上门去,官兵不砍你一刀,也对不起他们的那个“官”字啊。
“要不,你贿赂贿赂那些选官?你钱不是挺多的吗?”
萧素素脑子一转,又有了主意。
何盈秀摇了摇头。
“行不通的,我祖父再入仕,挡了别人的道。别人都盯着呢!伴君如伴虎,一旦被发现,只怕整个家族都要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