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啊,得认命!
认命才能活得下去。
这是娘亲的话,她是这么做的,也是这么教素素的。
素素是个听话的孩子,尤其是娘亲的话。
娘亲活得不容易,爹喝醉了酒就打她。不仅爹打,连几个哥哥也打。
明明是娘辛辛苦苦地操持着这个家,做饭制衣,清扫喂鸡,放牛下田……该她做的她做了,不该她做的她也做了。
可最后,挨打的还是她。
素素为娘亲鸣不平。
娘亲只是摸着她的头,流泪。
素素不想娘亲哭,所以她听娘亲的话。
被村里流氓强迫了,她认;逃难路上,没钱了,被卖入青楼,她认;被敌军抢了,成为军妓,她认;敌军被打败了,她成为了将军的小妾,她认;怀了将军的孩子,本来以为好日子要来了,敌军又回来了,包围了城池,城里渐渐粮绝。
将军问她:“可愿为我分忧?”
他是她的夫,她的天,她孩子的爹,她如何不愿?
素素点头。
将军一刀斩下了她的头颅,丢在大口铁锅里,垂泪:“我用我爱妾的肉供养三军,请用!”
士气大振,援军来了,将军胜了,保住了他的城,又有了新的小妾。
素素尸骨无存。
回望这一生,处处忍处处让,可结果还是没能活下去。如果不管如何忍如何让,最后结局都是如此,那她又为何要认命?
不甘心!
不甘心啊!
她,不甘心啊!
阴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嘉业十年五月初九,天气不大好。
“要下雨了!”
“快、快收衣服。”
铁牛村的村民们见势不妙,纷纷往家里赶,收衣服的收衣服,收干货的收干货,收粮食的收粮食。
萧家也是如此。
不同的是,忙来忙去收东西的只有辛氏,萧家父子四人,或喝着酒,或吃着饼,或瘫在椅子上,没有一个动手的。
辛氏习惯了如此,一个人进进出出,忙里忙外,好不容易在雨下来前,终于将东西给全收到了屋里。
她看着阴沉沉的天。
“素素怎么还没有回来?”
“再不回来,雨就要下了。”
之前,辛氏打发素素去割些草回来,好喂牛。割草的地方离村里也不远,看这天色,她也该回来了才是。
萧老爹喝了点酒,脸都红了,听到辛氏说小女儿还没回来,顿时恼了火。
“一天天的,尽晓得偷懒,等回来了,看老子怎么收拾她?”
“就是,我都快饿死了,还不赶快回来做饭,想饿死我啊。”
萧大郎也气坏了,一把摔了椅子。
二郎、三郎也纷纷抱怨。
“我去,我这就去做饭。”
辛氏连忙道。
“没眼色的婆娘,还不赶紧的,磨蹭个啥?”
萧老爹看她的样子就气,一脚踹了过去。
辛氏跌在了地里,腰疼得不行,却也不敢耽搁,连忙爬了起来,往厨房里小跑而去。
噼里啪啦——
雨就在这个时候下了起来,如同豆子似的,打在人身上,生疼。
这么大的雨,素素那孩子也不知道找到地方躲雨了没有?辛氏心里担忧,挺想出去找女儿,但她更怕萧老爹恼火,只能一边烧火做饭,一边在心里暗自希望萧素素能找到地方躲雨,别淋着了。
可惜辛氏的希望落空了。
萧素素不但淋雨,还淋了个透透的。
单薄的衫裙贴在身上,更显得身材凹凸有致,落在男人眼里,诱人得不行。虽然不过是乡野丫头,萧素素却生得一副好相貌,柳眉杏眼、红菱小嘴、黑发如云,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不要说在村里,就是城里楼子里的花魁,也赶不上她的好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