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老夫人真是个眼高手低的,看中了玉面琼脂赚钱,却不想精心研制美容配方,竟然搞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架不住大家的盛情请求,那了解内情的妇人便把美人面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
“……最后画虎不成反类犬,玉面琼脂的东西,可不是她能随便模仿的!”
“说起玉面琼脂,你们看我这脸,我就是从玉面琼脂开张就用他的东西,是不是比从前更滑嫩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你们也看看我的,我可是一直用那一套金色的。”
“只是,这一月才推出十套,根本不够我用的,而且还要和别人抢……”
“还有他们最近新出的那个胭脂,搽上之后,脸色瞬间就变的红润自然。”
不论是宫里还是有钱人的府邸,大家现在都是知道玉面琼脂的东西好用。
说着说着,大家就变成了攀比谁买的玉面琼脂的东西多。
这不怪她们走题,爱美原就是女人之天性。
而且,的确是玉面琼脂好用,才让大家如此趋之若鹜的。
想当年桃花面最鼎盛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高的讨论度。
一向脾气暴躁的庆阳,难得沉默的坐在席上不闹妖。
本来她还想听这些人多抨击一下苏念云,给自己解解闷,不想,听着听着就成了她们的美容养颜交流会。
她有心想让她们重新扭转话题,但是却又不能说什么。
今日母后刻意嘱咐了,让她收敛脾气尽量少说话,千万不能给太子哥哥惹麻烦。
宫中的形势她看的出来,经此一役,母后威信大不如前。
庆阳意识到危机,她帮不上母后什么忙,只能尽可能压制自己。
尤其那个讨人厌的顺阳已经被关禁闭,这时候更是她让母后舒心的时刻。
有了母后嘱咐,尽管她不愿意听这些女人说这些,但还是强忍着让自己坐在这里继续听。
苏念云本来是出去透一口气,结果她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众人在议论自己,不想打扰她们拿自己当谈资的雅兴,她便抬抬脚又离开了。
“春华,咱们能提前走不?”苏念云坐在离宴席一墙之隔的一处空荡的小亭子问道。
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倒不如回家陪景儿。
春华摇摇头,“公主,您就再忍忍,已经到宴席后半段了。”
“再者现在还没有其他人提前走,咱们这时候走,不合规矩是其次,更容易引起太子注意。”
“你说的对,”苏念云摇摇头,“那我还是再等等吧。”
等有那么十个八个的走,夹在他们中间离开才不那么显眼。
做第一个离席的人,需要十分之大的勇气,万一惹恼了太子,还会遭到报复。
赵承治,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
毕竟,距离他失势还有一段时间,这个时候得罪他,不划算。
这时春华拦住一个路过的小侍女。
“念云公主刚刚席间多贪了几杯,这会在这里小憩一下醒醒酒,你去端醒酒汤来。”
“是。”小侍女点点头,急忙下去准备。
这样,也算给公主找了不回席的借口,让公主在这里多休息一下。
一墙之隔,苏念云听着隔壁的丝竹喧嚣,心中百感万千。
这既是中宫和东宫最后的辉煌,也是没落的前音。
仰头看天上的繁星,苏念云尽量放空自己,她尚且在苦海,自然没工夫同情那些不该同情的人。
漫天星光只来得及撒到她眼里一瞬,就立刻被一道漆黑的影子罩住,她漆黑的瞳孔中,出现了一面银色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