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费道:“这几个人的死因十分隐蔽,就连我们侍卫营一开始也没看出来。若非西城王亲自出阵,恐怕直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蹲下去用力将何小鱼的牙齿撬开,道:“你们看。”
只见何小鱼舌头萎缩,往里倒卷,如同潮退之后耷拉的水草,喉道堵塞,仅露出一个小小的孔。沿着狭窄的孔洞看进去,喉壁上布满了黑色的血丝。沧海道:“这是中了毒?”
詹费道:“不,这不是毒,而是被人夺走了生气。他们身上的黑印便是生气外泄所遗留的痕迹。”
沧海惊道:“生气也可以夺走?”
詹费道:“当然可以。你还记得在云霞镇发生的那个案件吗?那个叫黑土的金凉国妖人运用血屠功吸人精血,死者皆剩下一副皮囊。如今这几个人的死法虽不一样,却殊途同归,只不过上次吸的是血肉,这次吸的是生气罢了。”他跟张侍卫情同手足,想起其死于黑土之手,仍不由得眼眶湿润。
血屠功之残忍,沧海自是十分清楚,道:“你说这是血屠功?”
詹费道:“即便不是,也是类似这样的功法。”
沧海紧张起来,道:“这么说,皇城里有金凉国的人潜了进来。”
詹费道:“极有可能。所以西城王马上下发了戒严令。其他几个城域亦互相呼应,现在应该是已经全城戒严了。西城王说,凶手修为不低,如今不知藏在了皇城里哪个角落里,尤其是那些偏僻的居处,大家务必要小心谨慎,一旦发现敌踪,立即上报,尽量避免打草惊蛇。街上各处都得加派人手巡查。唉,看来这段时间咱们侍卫营和巡卫营有得忙啦。”
沧海喃喃道:“偏僻的居处?”想起父亲独自留在房子里,心中关切,当即向两人道别,飞步赶回住处。
沧百重喝了子汝送的酒,倒在床上正呼呼大睡。沧海见状,心里一块大石头方才落地。
翌日回到斥候营,个个都在谈论何小鱼等人神秘死亡的事件,街上百姓间传得更是极其玄乎,毕竟全城戒严可不是开玩笑的。显然死者那种诡异的死法,业已给皇城蒙上了一层阴影。
沈鉴毂给属下的斥候们一个个地分派任务,对不同的人分派的任务也是有轻有重,比如吴曲拿到的任务就跟逛街差不多。分到最后,仅剩下沧海,沈鉴毂却不分了,背起双手转身就走。沧海追着问道:“斥候长,我的任务呢?”
沈鉴毂微微一愕,侧头想了半天,道:“你新来乍到,许多规矩还不懂,得先培训培训,学习一下斥候的专业技能,比如行动暗语手势什么的。这么着,你到后勤营房问老侯要几本斥候手册,先通读一下,好吧。”
沧海疑惑道:“新来的不止我一个,为何他们不用培训?”
沈鉴毂摇手道:“他们不一样,他们在地方上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方面的经验。像吴曲那般,贵为西城的小王爷,从小对各个衙部就熟,根本不需要教。”
沧海无奈,只好去后勤要书。这一天便在营房后的长廊里与书度过。那些手册书写的不外是斥候的起源发展什么的,中间还穿插着若干经典事例,用以说明斥候在外交战争中的重要性,其实看不看也无甚大碍。但既然沈鉴毂有话在先,沧海也只得打起精神细细地看下去。
下午的时候,忽然看见沈鉴毂陪着飘雪经过长廊,沧海问了声好。飘雪不意在这地方与他重逢,颇有些意外,又见他捧着手册书读得不亦乐乎,便夸他勤学。沧海苦笑不已。双方略寒暄了几句,飘雪便与沈鉴毂离去。依稀听得他们在谈论审问什么的,沧海也不在意。
卸班之后回家,却看见院里有一只飞行兽在趴着闭目养神,进了屋,只见又是子汝在陪着父亲说话,叽叽咯咯,逗得沧百重不住发出爽朗的笑声。心想这姑娘还真的是闲,张望了一圈,并无其他人,问道:“外面那飞行兽是谁的?”
沧百重道:“子汝见你当班不方便,那是送给你的坐骑。”
沧海一怔,道:“送给我的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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