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喜道:“是什么?”
子汝道:“一年前,因为皇……皇子认亲的事情,朝廷乱得不可开交,大臣们天天在殿上吵架,互相攻讦不已。天玑门向来与朝廷分离,不理政事。但那段时间许多朝臣却登门拜访,明为咨求师父意见,实际上是希望师父对自己的立场有一个清晰的表态。师父一开始也是客客气气的,无奈那些拜访的人来得十分频繁,师父不胜其烦,索性借口闭关,不再见客。那几天他就是把自己关在了这里,与雾里看花明月镜相伴度过的。”
“过了几天,他老人家突然出关,说要外出游历。我瞧他霁然有喜色,不知他是不是又想通了什么高超的术法。但他却把门下管事的师兄弟们都叫了去,耐心交代了许多事情。他以往外出,都是自去自回,常常喝着茶或散着步突然就不见了人,从不会如那般郑重其事地交代事情。何况近年来磐石国处于多事之秋,选择这个时间点去游历,一旦外敌进犯,天玑门少了主心骨,岂非大大不妙,所以大家都觉得不对劲,特意问了他。师父说,他这一去,是要办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得多,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就算离开个十年八载的也不无可能。”
沧海奇道:“什么事情啊?难道能比国家的生死存亡还重要?”
子汝道:“不知道啊,师父他没说。但我觉得,他应该是从这雾里看花明月镜中看到了什么,因为他临走之前,还跟我说了一件事情。”
沧海道:“什么事情?啊,莫非就是关于你那命劫的补救办法?”
子汝道:“对,正是如此。 师父说,天命虽不可违,但如果我能遇上一个被天地所遗弃的人,或许还能有一线转机。”
沧海不由得怔住,略微失神了一会儿,问道:“所谓被天地遗弃的人,可是你说的那天锁之命?”
子汝:“是啊,天锁之命,乃是命格生来就被封锁,致使无法吸收天地所诞生的灵气,也就无法进行修炼,只能是废人一个,是那种连上天都遗弃的人。”
沧海道:“为何一定要是天锁之命?”
子汝道:“关于这一点,师父依然没有明言,只说天机不可泄露,但这是他从明月镜中得到的讯息,那就一定不会有错。”抓住他的手紧了紧,仰起头,满脸希冀,道:“所以我必须确认,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天锁之命。”
沧海面向着明月镜,仍然半信半疑,道:“这个东西,当真能预测未来?”心想:“当年道长与巫前辈打赌,莫非凭借的就是这面镜子的能力?”
子汝摇头道:“不,雾里看花明月镜并不能直接预测未来,它只是会对现有的物事映射出某种提示,然后师父再根据提示,以卜卦术算出结果。”
沧海道:“这么说也没什么了不起,最后不还得靠道长的占卜术嘛。”
子汝道:“话不能这么说。这就跟你们明侍破案子一样,如果一个案子没有任何线索,又焉能推理论断,获知结果?好比一块石头,想要知道它的重量,自然得先找一把秤来。而且这雾里看花明月镜来历不凡,乃是当年师父连同预世书一起带回来的东西,据说是预世书的相伴之物。”
沧海心中一惊。那预世书神秘异常,古而有之,千万年来为天下人共逐,跟这样的稀世之宝共存在一起的东西,自也是非同小可。重新细细打量那雾里看花明月镜,道:“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这明月镜是否真的有这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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