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樊睿下到坡底,跑在最前面的人已追上镏铢山,回头目测了一下与他的距离,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伸长臂便要去抠那嵌得密密实实的镏铢石。
哪知甫一摸到石面,石缝里突然传来一声清吟,金光闪动,无数道大大小小的光线疾飞出来,将伸到石面上的手掌尽数穿透而过。一连串的厉声惨叫响起,最先接近的几个人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举起手一看,密密麻麻的满是血孔,便连骨头亦被刺穿,不由得大惊失色。
那无数光线绕着镏铢山来回盘旋,乍一看就如同蚕丝一样,将镏铢山裹在茧里。只不过这些蚕丝锋锐无比,一靠上去便皮开肉绽,前赴后继伤了几十个人后,再也无人敢去碰里面的镏铢石。
樊睿不紧不慢地走到毫发无损的镏铢山前,左掌递出,那些光线爬到他手上,循着肘臂一直到脸庞聚集,须臾压缩成一个小小的印记,留附在他的右眼角。
沧海在远处看得精细,道:“咦,原来他的印记是这样来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濯风道:“以前他脸上是没有那印记的,据说是他在外面历练所得到的传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看刚才的情况,应该是相当厉害的秘技。”
说话间,樊睿已经拽起长绳,拉动镏铢山,轧轧作响,旁若无人地继续向前走。
群雄各执兵器,凝神以对,然而都只围着镏铢山团团乱转,迟迟无人敢出手做头。濯风招呼沧海子汝一众人跟在队伍侧翼,亦步亦趋,有心要等着看戏。
樊睿如经无人之境,在清冷的晨曦之中,大踏步而行。那座镏铢山就像是一台巨大的机械,推压着坚硬的泥地,一路开疆扩土。
又经过半日的路程,透过茫茫飞尘,一座连绵数里的山丘出现在视线尽头。山势平缓有序,并无想象中的奇伟雄峻。连山顶亦是无峰无棱,如平地一块。唯一引人注目的是平平的山顶立有一座高台的影子。整体看来,就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山丘。
濯风道:“那里就是狩猎大会的终点飞皇山了。”
沧海道:“看上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濯风道:“山只是普通的山。它的意义在于,当年的云皇是在这座山上飞升成皇的,飞皇山的名目便是由此得来。”
沧海道:“成皇吗……想要达到那种境界,很难吧?”
濯风道:“自大战迄今,一百多年,我磐石国只出了云皇一个皇,你说难不难?这还是在云皇本身具有皇室血脉的情况下,更别提普通人了。当年皇城守卫战中,老一辈的皇级大能以兑子般的惨烈方式,选择与敌方大能同归于尽,最后悉数陨落。无奈对方仍有皇级存世,彼时云皇还叫云王,尚未突破,我国无力抵挡,值此危急存亡之际,另外八位王决定以毕生修为助云王突破瓶颈,飞升成皇。”
遥遥指着飞皇山的身影,道:“就是在那座山上,八位前辈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于战火纷飞中,硬是催生出了磐石国新一代的皇者——云皇。这才扭转了战争颓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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