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仁图索瞳孔放大,想不到乌木居然早做了准备。 他的匕首又逼近几分,尖端已经没入了乌木的皮肤。 “乌木图索,你算计我?” “是你不请自来,难不成今日,乃是我逼你来的?” 乌木眼中透出几分寒芒,他看向乌仁图索,嘴角勾出一个渗人的弧度:“就算你杀了我也无妨,我乌木重伤累累,饮下毒药,九死一生,这条命早就该被阎王爷收去了,用我乌木的这条命来换你的命,也是值得。” 乌仁图索眼神中带着震颤,他看着乌木依旧坐着并无任何胆怯的模样,这才方知乌木这是下了狠心与之同归于尽。 “你们杀我,就不怕我杀了你们的主子吗?” 乌仁图索转变方案,他看向眼前的暗卫,冷冷威胁道。 然而这些暗卫神色并无任何波动,反而越发逼近。 “你们是真的不怕他死?这可是乌木图索!” 乌仁图索眼神慌乱,心中生了几分怯意,他的视线在房间内四处寻找着能够逃亡的地点,脑子飞速运转,寻找着能够摆脱乌木的方法。 然而—— “把剑放下。” 一声清脆的厉喝传来。 暗卫中,乌仁图雅缓缓走出来。 乌仁图雅瞳孔颤动,她实在是无法接受乌木离开,她不能够放任乌仁图索杀死乌木。 乌仁图索心头一喜,越发放肆的威胁道:“让他们退出房间,给我一匹快马,到时候,我自会将乌木放走。” “你的话也是我能相信的?”乌仁图雅抽出骨鞭,冷声问道,“乌仁图索,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你死了,母后就只能将我扶上王位,大不了今日,乌木死,我登基。” 乌仁图索与乌仁图雅都是王后的孩子。 乌木说得对,北羌皇室的特性便是自私。 王后做了大半辈子的王后,后宫中树敌无数,彼此之间斗得头破血流,无论是谁上位,只要不是乌仁家的人,王后都捞不得半分好下场。 就算是女儿身能怎么样?就算亲手杀了乌仁图索又能怎么样? 王后为了自己的后半生,为了自己的命,是不可能不对扶持乌仁图雅的。 乌仁图索似是被捏住软肋:“那你想要如此?” 大周皇帝无法管理他们的国事,就算是乌仁图雅杀了他,大周皇帝也不能对乌仁图雅问责。 乌仁图索无比懊悔今夜的莽撞,他眼神懊恼,见乌仁图雅不紧不慢的拂过骨鞭,更是揪着一颗心。 只能不断的说服自己,乌仁图雅应当不会…… “赵府内,红衣究竟是如何了,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乌仁图雅道,“恰巧在红衣失踪当日,赵府内的石狮子中多了个傀儡,乌仁图索,母后和父王是交给过你一些奇门怪术,但不是让你用来波及无辜的。” “无辜,红衣也算是无辜?你们联合赵府的人一起算计我,我还击,怎么就算是你们无辜了?”乌仁图索口不择言,一时之下,竟然忘了防备。 乌仁图雅勾唇:“看来你的确是给红衣动了手脚,将红衣恢复原状,我尚可饶你不死。” “饶我不死?你就算是用死来威胁我,红衣也是活不了了。”乌仁图索放肆大笑,“想不到你居然这样在乎你的情敌,她都要抢走你的男人了,你居然还这样向着她。” “活不了是什么意思?” 乌仁图雅管不得那么多,红衣若是活着,她还能与之抢一抢赵颉,但红衣若是死了,她如何比得上一个与赵颉朝夕相处的死人? “字面意思,你已经察觉到红衣不对劲,难道就没有发现红衣已经换了一副壳子吗?她已经死了,当初我将蛊虫喂与她,只想不到她那副身子竟然格外受蛊虫的喜欢,蛊虫不分昼夜的蚕食着她的身子,现在的红衣内里已经空了,蛊虫操控着她的大脑……” 乌仁图索紧盯着乌仁图雅,他的这个妹妹,从小他们二人就彼此了解,瞧着乌仁图雅出神,乌仁图索心中蓦然升腾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我想想,你现在是在想着,你是比不上一个死人的对吧?” “你要不要告诉赵颉事情,告诉赵颉实情,只可能赵颉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你的亲哥哥杀了赵颉身边的人,你让赵颉如何面对你?” “若是不告诉赵颉,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他只会更加厌弃你。” “乌仁图雅,若是你不与乌木这样的瘟神混在一起,如何会落到如今的田地?你本来是可以做我的妹妹,享尽长公主之谊,我乌仁图索再怎么混蛋,也不会亏待了乌仁家的人,是你自己选择的这一条路,哈哈哈……” “废话真多。”乌仁图雅拧眉,“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曾经我与乌木已经被你干扰过一次,你觉得这种事情还会再发生第二次吗?” “乌仁图索,将蛊虫的解药给我,放了乌木,否则,你别想要从府中离开。” 乌仁图雅厉声,反而唤来乌仁图索心中更加畅快的快感。 他摇了摇头:“就算是将蛊虫的解药给你又能如何?蛊虫已经与红衣融为一体,就算是你喂她吃下解药,红衣也会消散,会死,届时无论是死在赵颉面前,你面前,还是林杏面前,你都无法再与赵颉有任何结果。”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把解药给我,放了乌木。” 乌仁图雅再次重申道,乌仁图索已经挪至乌木的身后,他将袖袋内的一个小盒子扔出,又猛地掷出一个铁球来,铁球所起,屋中满是烟雾。 “乌木哥哥!” 乌仁图雅慌忙唤道,烟雾重重,她根本无法见物,只能够慌张的四下轻唤。 “我在,阿雅别怕。” 一双手蓦地扶住乌仁图雅,手心内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硌着乌仁图雅的掌心。 烟雾消散,乌仁图索已经消失不见, 乌仁图雅垂眸,摊开掌心,只见一个鸡蛋大小的小盒子。 这里就是蛊虫的解药了。 “你要给赵颉吗?你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吗?” 乌木问她。 乌仁图雅也同样在问着自己。 要告诉吗? 已经做好了此生相望不相识的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