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那种疑惑的感觉再度浮上心头,就算林杏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这回她没能在周晏面前掩饰好自己的走神,被他瞧了出来。
周晏看了一眼,还在廊檐下与数术奋力抗争的赵颉,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挨着脑袋才能听见对方的声音。
他问道:“嫂夫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林杏还是摇头,并没打算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反而岔开话题,“这几日一直不见赵家人,不知道杨大人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既是在问杨培安查赵家买卖私盐的案子,也是在问周晏查赵翊的案子。
周晏清咳一声,摸了摸鼻子,“这几日忙着给赵小公子当先生,这些事情交给张平,我鲜少过问。”
只是鲜少过问吗?
林杏虽未曾说话,但那疑惑的眼神已经把她的内心暴露无遗。
“罢了罢了,青云会在即,其他事情就都不重要了。”林杏浅笑,“只是等青云会后,还得多劳烦世子。”
“应当的。”周晏退了半步,拱手道。
青云会在报名后的第十日才开始比赛,君子六艺共分六日比拼,而赵颉参加的射箭在第一日,数术则在最后一日,中间相隔四天。
因为赵颉只报名了这两项,等参加完第一天的射箭比赛后,他还能落几分清闲。
第一日射箭比赛就在宛平湖上,偌大的宛平湖停着十来艘画舫,每一艘画舫上都挤满了人。
今年周晏虽然不是青云会的考官,但遇见相熟之人还是提前去打了个招呼,只留下林杏一个人坐在岸边的看台上,顶着九月末的太阳在人山人海中寻找赵颉的身影
九月的禹州还有一丝炎热,忠伯派了个小丫鬟跟在林杏身边,为她端茶倒水。
“夫人,喝盏花茶吧。”小丫鬟春眠顶着两个双丫髻,奉上一盏茶。
春眠面若银盘,看上去极有福气,这也是忠伯买她的原因。
林杏一回头看见春明正在自己身边,对着小丫头的脸不自觉的笑了出来,随手拿扇子指了指身边的凳子,“你也别站着了,坐吧。”
“谢夫人。”春眠低头行礼,还是等林杏坐下,她才跟着坐下。
因为是第一场比赛,宛平湖边早早挤满了人,要不是林杏眼尖,都找不到赵颉的身影。
只见赵颉身穿翠绿箭袖,头戴飘带抹额,迎着宛平湖吹来的清风,英姿勃发,意气从容。
纵然知晓他是禹州城出了名的纨绔,但这样的少年郎,谁见了不叹一句丰神俊朗?
而好巧不巧,站在赵颉身边的就是与他颇有过节的年瑞鹏。
更巧合的是,年瑞鹏的母亲年夫人晕船,不愿意做画舫,因此便在岸边包了个看台,恰恰就在林杏的手边。
林杏倒是没认出来年瑞鹏的母亲是谁,但是看见赵颉身边的瘦弱身影,不由想起在醉月楼里赵颉说的那句话。
竹竿成了精,猴子化作人。
赵颉形容得格外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