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知荣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上去搀扶,可是想起老爷子刚才说的那些诛心话,他心头火又涌了起来,直接转身离开了这个黑暗的房间。
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只能听见摆钟发出的“嗒、嗒、嗒”的声音。
宴老爷子虚弱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睛继续盯着那个摆钟看。
他是不会相信的。
虽然任清溪说已经将黎玥的尸体挫骨扬灰,说已经将她的骨灰洒到粪坑里,但是他绝不会相信的。
只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会相信!
黎玥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宴老爷子直直地看着摆钟下面摇摇曳曳的摆锤,恍惚中,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孩,她一袭白色的裙子,在偌大的舞台上,舞姿轻盈,美得像一只误入凡尘的精灵。
她的美,让他一眼万年,深深地烙入了他的灵魂。
宴老爷子扯了扯嘴角,轻轻地呢喃:“黎玥,黎玥……”
……
宴知荣气冲冲地离开宴公馆,脑门一热,又跑去拘留所找任清溪告状了。
“他见死不救也就算了,居然还那样恶毒地诅咒您!你们夫妻一场,他也太让人寒心了!妈,他那种冷漠绝情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您念念不忘,您为他做了这么多的错事,更是不值得啊!”
任清溪脸上还带着一丝病容,没什么血色,但是听到宴知荣的话后,还是立刻气得脸色通红,“你说什么?你去找你爸求情了?”
“对啊,宴知淮那小子心太狠了,我根本没办法说动他,就想着让爸去搞定他,谁想到他居然……”
“蠢货!”任清溪大声打断他,生气地咆哮:“谁允许你去找他了?谁!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向他低过一次头,你居然敢跑去向他求情?你这个废物东西,是谁允许你踩着我的面子去跟他们求情的?”
宴知荣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想劝她,“妈,您现在都这样了,骄傲值几个钱?命最重要,真的没必要为了面子……”
“你懂什么?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什么也不懂!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废物!”任清溪破口大骂。
只要一想到宴知荣擅自代表她,跑去跟宴四海,还有他的那个野种儿子求情,她就差点吐血。
“是谁让你去跟他们求情的?说!”
“就……就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跟知祁商量了一下,最后也只能想出这个法子了……”
“又是他!这个逆子,呵,我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任清溪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飞出去,“你去告诉宴知祁,让他马上滚过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