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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黎漾辰开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捧水清洗喷涌而出的鼻血。

等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他用干净的纸巾堵住鼻孔，慢慢走出去。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他脸上的神情看不出一丝异样。

透着一副坦然。

他并不畏惧死亡，只是如今姐姐下落不明，他希望自己死之前，能再见到姐姐一面——如果她真的还活着的话。

如果能再见她一面，自己也就可以放心地去陪院长了。

只是……

黎漾辰站在窗台前，眺望远处那栋红顶的别墅楼。

那座别墅如今似乎已经没有人在住，门窗都锁得紧紧的。

她应该已经搬回家去住了吧。

这样，挺好的。

黎漾辰淡淡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感觉到寒风太冷，伸手把玻璃窗关上。

……

“来来来，缇缇，这是陈大厨亲自做的红烧排骨，味道特别好，你快尝尝。”

学校食堂，段霆满脸和蔼的笑容，不停地给方缇夹菜。

“嗯嗯，真好吃。”方缇尝了几口，不禁眉眼一弯，“谢谢外公，外公您也一起吃吧。”

段霆担心她在学校吃不好，特意找陈大厨做了几道菜，亲自送到学校来。

段霆笑眯眯地看着她吃，“外公在来之前已经吃过了，你快吃，多吃点，喜欢的话我回头再让陈大厨给你做。陈大厨听说是给你做菜，可高兴了呢！”

陈大厨：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方缇不清楚段霆和陈大厨之间的恩怨，闻言笑了笑，“看来这位陈大厨人挺好的，一点也不如传闻中的难搞。”

段霆笑而不语，表情微妙。

他不会告诉她，陈大厨只是抵不过钞能力的诱惑罢了，因为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一直到方缇吃得差不多了，段霆才不经意般开口：“缇缇，下周方振和容芸的案子就要开始庭审了，你到时候……要去吗？”

方缇嘴角的笑意一僵。

沉默几秒后，她坚定地道：“我要去。”

也是时候了，跟他们做最后的了断！

段霆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虽然她穿着宽松臃肿的羽绒服，但还是能隐约看得出隆起的弧度，他有点担心：“你的身子……”

“我没事，孩子们也很坚强，外公您就放心吧。”

方缇垂了垂眸，“一个是我的生母，一个是待我如亲生女儿的陈院长，我想亲自给她们一个交代。”

“好，到时候外公陪着你。”

段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感叹道：“等颜颜的案子了结，我就要回海城了……缇缇你到时候要不要跟外公一起走？说起来，你还没见过你舅舅他们，对了，还有……你小姨。”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中有一些迟疑。

但方缇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并没有听出来。

她摇了摇头，“外公，虽然我也很想看到其他的亲人，但是等过了年，我差不多也要生了，这段时间可能不是很方便远行。等孩子出生以后，我再带他们一起去看你们吧。”

段霆微笑着点头，“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已经迫不及待跟两个小家伙见面了。”

方缇跟着勾起嘴角。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也很期待跟两只小猴子的第一次见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