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落子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语气轻松的回道：“本来就瞒不住，我出清风阁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太久的，我既然出阁了，那么我太低调了也会被人怀疑，而我出手的话，也会引人怀疑，这是无解的。”

武德皇帝知道凌霄说得对，这是凌霄对于大雍来说作用太大了，他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有凌霄在，那些宵小不敢跳到明面上来，可如今凌霄露出了疲态，那么那些魑魅魍魉都会忍不住想要跳出来咬他一口。

“朕的身体最多还能支撑几年，有你在，还能对外界有些威慑力，可如今大家都知道你跌境了，若是朕一走，这大雍的天下会何去何从？”武德皇帝坚强了一辈子，可如今却感到心疲力竭，每每想起这些，都觉得心中如同一块大石头压着，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凌霄往棋盘上落了一子，随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武德皇帝说道：“大雍会变得越来越好。”

武德皇帝深深的看了一眼凌霄：“你还是坚持想要培养朕的皇孙？可他毕竟从小生活在市井，你真的认为他有能力跟他的那些叔叔们争？”

凌霄深吸一口气，默默的看着棋盘轻声说道：“可他是唯一的选择不是吗？”

武德皇帝一愣，追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的那些皇子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能够令你满意，太子之位不会空悬至今，你也不会到现在还下不了决定该让谁继位，那些皇子你已经关注培养了这么多年，若是可以撑起大雍，你也不必苦恼了，所以你现在只能期待皇孙可以成材不是吗？”

武德皇帝的脸色僵住了，凌霄的话直插武德皇帝的心脏，自从太子不幸战死之后，在皇室的皇子中，虽然都有各自的才能，可是却没有一个让武德皇帝感到完全满意的，虽然各自的有点很突出，可是缺点也很明显，武德皇帝不敢轻易的就确定下一个继承人，就是因为看不到一个令自己真正满意的。

见武德皇帝没有反驳，凌霄微笑着继续说道：“陛下的皇子中，三皇子乃是庶子，母妃萧贵妃的身份令他受到了儒家子弟的亲近，而他本人也性格温和，善待百姓，如果大雍已经没有外敌，这样的人物当个守成之君还是可以的。”

武德皇帝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大雍看似强大，可是强的都是老一辈的人物，年轻一辈的能力还不足以支撑起大雍，北戎这些年依旧不死心，时不时的想要侵犯大雍边境。而南莽更甚，两国常年在大雪山放置百万大军对峙，老三虽然宽厚待人，可是性子太软了，儒家那些人对老三的影响太大了，甚至可以左右老三的思想，如果老三登基，到时候做主的是老三还是儒家？”

凌霄握着手中的棋子，笑呵呵的继续说道：“五皇子军事谋略皆为上乘，除了睿儿当年能够压他一头，在诸多皇子中，以五皇子功绩最大，且这些年五皇子在北境苦寒之地与南莽对战，从未丢失一城一土，深得军中士兵爱戴，若是他登基，今后大雍对外绝对强硬，不会丢了大雍的脸。”

武德皇帝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道：“老五的确优秀，除了睿儿，老五是朕最看好的孩子，他有心计，懂谋略，能吃苦，与士兵同乐，军部之中，超过一半的人都支持老五为储君。可老五的性子太霸道了，他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产生威胁，一旦他登基，那么朕的其他几个孩子焉有活路？况且老五虽然善军事，可是对于自己的士兵太放纵，出了任何的问题都喜欢包庇自己的士兵，心胸不够宽广，他登基，皇室必定血流成河。且多年后，文武之间的平衡一定会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