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传遍了整艘船、乃至整个河畔。
“好功力!”
求玉楼上的玉楼公子忍不住赞道。
“好曲子!”
信知回手里轻轻晃动着酒杯,看着琴案前云泥之别的两个人,挑起一边唇角,也浅笑着赞了一声。
这话落下,却听曲调骤然一变。
琴音瞬间如玉珠落盘,让人心神一清。
随即又似是被加注了一种魔力。
每一个音调都透着无可抵挡的蛊惑。
令听曲之人越听越如痴如醉,难以自拔。
那一刻,无论是花船上寻欢作乐的人,还是河畔叫卖的小贩、过路的行人,亦或是求玉楼上鉴赏玉器的人……
所有人仿佛都被融在了这琴曲之中。
停下手上的一切,闭目静听。
恍然如登得琼楼上得九霄,只愿沉醉于此间。
良久后,曲音渐渐淡去。
至末尾时,已变得若有若无……
“筝!”
又一个重音骤然响起。
之后,青影衣袖缓缓飘落。
整片天地间蓦然静了下来。
周围万籁俱寂,竟连那流水都似没了声音!
定格了好一会儿,众人才从梦中醒来,却甚是意犹未尽。
“还不错嘛。”
信知回端起酒杯,浅饮一口,然后又笑道:“叫花子,你弄这么一出,不会是想证明给我看吧?”
“你也配。”
那叫花子轻哼一声,一挥衣袖,站起身来。
“说了多少次,我叫阿万,你可以唤我名字,也可以像她们一样,称我一声万爷,或者……叫万大哥也行。”
“呸!臭叫花子。”信知回嗤之以鼻。
阿万却也不生气,走到桌案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蓝蒂,再弹一曲《胡笳十八拍》吧。”
“好。”
蓝蒂浅笑着应声,又奏起了琴曲。
青影则上前,斟了一杯酒,递到阿万面前。
“万爷今天怎么来晚了?”
“午觉睡过了。”
阿万伸手,接过酒杯。
却在这时,信知回忽然没头没尾的道了一句。
“叫花子,你不会真勾搭上妙姑娘了吧?”
阿万眼波一瞟,一杯酒泼过去。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以为我是你!”
信知回眼疾手快,墨玉折扇一张,挡住那迎面泼来的酒水,不禁啧啧叹息,“真是浪费了这上好的荷花蕊啊。”
“哼。”阿万冷哼一声,“臭郎中,我警告你,我和妙姑娘清清白白,你若再敢胡说,我就割了你舌头!”
青影见惯了两人打闹,又默默为他斟满一杯酒。
“还清清白白,那你身上怎么会有她的贴身之物?”
信知回玉扇一合,指了指他衣领处露出的半角护身符。
这话一出,蓝蒂和青影目光也都看向了阿万。
阿万垂眸,将那护身符塞进衣服里。
“这是妙姑娘新给我求的,不是她那个,人家一番好意,我自然却之不恭。”
“这样啊……那按理说,我都给她瞧过多少次病了,该比你交情深才对,她为什么不给我求一个?”信知回一本正经的问。
阿万瞥了他一眼,没理他,向窗外望了望。
“什么时辰了,快开始了吧?”
一口干了手里那杯酒。
他站起身,落荒而逃了。
“呵……”信知回也将杯里的酒一口饮尽,然后起身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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