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北城出兵五百刀牌手,守备老爷亲自领兵前去,定能旗开得胜,一鼓作气剿灭反贼。”
“还要感激总教头教导有方,我沙北城精挑细选拉出去的人,必是北方二百诸侯之中最好的兵马。”
“不敢不敢,各诸侯麾下均有能征惯战之兵,远的不说,冀州乌鸦兵,崇州飞虎兵,均都是百战士卒,威名远播,又岂是我沙北城五百刀牌手可比。”
“那袁福通只怕是得了失心疯了,好好的诸侯不做,竟要造反,他还想要什么?”
“自然是想要权钱和美人了,小诸侯不想做,便是要做大诸侯,若连大诸侯也不想做,便是想做天子。”
“嘿嘿,那厮雄心吃了豹子胆,好不知死活!我成汤自除桀立国以来,已厉六百余年,根深蒂固,国泰民安,这大商天下也是他能妄想的。”
“如今北伯侯正大集兵马,只怕不出三月,便能凯歌高奏,班师回城。这边呈报造反的奏章送去朝歌,天子和太师、武成王尚未作出决断,那边崇侯就又要写奏凯本章了。”
“哈哈哈,守备老爷白捡一场天大的军功,能得天子封赏,岂不美哉,最好年年有人造反,我等年年领兵前去镇压,便有数不尽的军功……”
人群行到洪锦面前时,那金教头随意一瞥,奇道:“咦!怎么是你?”
金教头停下了脚步。
洪锦躬身施礼,向着金教头道:“拜见恩公。”
突然冒出一名衣着褴褛的小乞丐,站在廊下叫金教头为恩公,众人无不好奇。
“这小子是谁?不会是金教头你春风一度后流落在外的野种吧。”
众人一阵哄笑。
金教头冷哼道:“我金家的野种再落魄也不会流落在此,他贱命一条,不过是我日间搭救的一个野小子罢了。”
金教头对洪锦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洪锦道:“特来投军的。”
金教头皱眉道“投军?适才大巫在酒席宴上向守备老爷说在门外收留了两人,莫非就是你?”
洪锦道:“正是。”
金教头道:“既如此,也是你运气,竟可在府里混一口饭吃。不过,投军不是享清福,是要吃苦头的。”
金教头旁边是一名面色黝黑之人,他不但身材壮硕,还挺着一个大肚腩,看上去如同一头直立而起的黑熊。此人摇头道:“这样瘦的一个人,只怕连刀都举不动。”
另一个面色白净但却在下巴上留了一小撮胡须之人堆笑道:“谁没有年幼时候,给他点时间,说不定便是栋梁之才。”
那人冷笑道:“就凭这小子?”
最后一名中年男子气势最是沉稳,双目炯炯有神,倒背着双手,昂首挺胸自有一股凛然之势。他冲着另外三人说道:“既然守备老爷吩咐,此子便算是守备府的兵了,你们便细细教导。北方生乱,正需要能征惯战之兵。若谁教得好,守备老爷面前我会多多美言几句,多加一份赏赐。”
其余三人点头称是。
“从明日开始,你便去府中校场点卯吧。”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洪锦说的。
四个人在左右簇拥下扬长而去。守备府从不缺人,增加一二士卒是十分寻常之事,他们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又等许久,一名中年婢女姗姗来迟,领着洪锦兄妹在守备府后厢房寻了一间狭小陋室安置下来。
这里是府中下人奴婢的居所,自然不会很好,但比起四处漏风的柴房又不可同日而语,至少不用承受风吹雨打之苦,冬雪来临时更能有一个安全的暖窝可供蜷缩。
妇人见丫丫年幼,把宴席上收回来的一些残羹冷炙拿来给二人吃,反正不吃也要扔掉,就当是喂了狗。二人美美的饱餐一顿。
洪锦初来乍到,向这位妇人打听情况。
“在下洪锦,这是我妹妹洪丫丫,不知大婶如何称呼?”
那妇人淡淡道:“叫我刘姑姑即可。”
“原来是刘姑姑,若我不在时,丫丫便多求刘姑姑照拂了。”洪锦见对方神情极冷漠,从身边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放着一百文钱,塞到这妇人的手里。
刘姑姑有些愕然,没想到这叫花子一般的野小子,身边还有余财,更懂得察言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