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收回手臂,也跟着出了一拳。
拳拳相对。
又是一声巨响,那人只微微向后仰了仰身,而牛左却蹬蹬蹬连退数步,这样的差距让他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连忙打量来人。
“金教头!”
看清对方是谁时,牛左慌忙放下了拳头,刚刚还是暴怒之色,一转眼便在脸上堆起了谄媚般的笑容。
牛左强堆笑容,打招呼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金教头,金教头不在守备府内享福,到这里来做什么?”
在牛左对面,站着一个头戴璞头,身穿锦服的无须男子,年岁也就在三十左右,眼眉间有些阴煞之气,生着一张薄唇,面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从衣着打扮上看更像是一个纨绔子弟,但牛左居然说对方在守备府当差,还是一名教头。
“牛左,你好威风啊。”对方冷嘲热讽,丝毫没有给牛左脸面,语含讥讽道:“拿一个孩子出气,你也真是了得。”
话虽刺耳,但牛左却不生气,赔笑道:“这不是在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小辈吗,我又怎么可能真和这样的人厮斗,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你刚才使用的力气可不像是要开玩笑的意思。”这金教头把手臂放到眼前看了看,说道:“可惜,你这武体的境界始终没有任何提高,一直在淬皮巅峰无法突破。我看你总算也有点儿身手,不如还是到守备府投军吧,一来守备府用人之际,立下军功,可谋个一官半职。二来可以再磨炼一下你的身体,或能有所精进。”
牛左连连摆手道:“金教头,你是知道的,我是个受不得拘束的人,守备府是再也不去了,况且本人资质低劣,能有如今这本事已十分知足,并不奢望在军中能有多大前途。”
金教头道:“可惜,明摆着一场军功就在眼前,你却捞不到。”
牛左问道:“什么军功?”
金教头冷笑道:“自然是杀敌报效天子的军功,你还不知道吧,北面有人造反,声势颇大,朝廷正调遣兵马前去平叛。”
牛左惊道:“有人造反!?谁那般大胆?”
金教头道:“说了你也不知,乃是一名叫袁福通的反贼,此人手眼通天,竟纠结了好多家诸侯跟着一起造反,北伯侯盛怒之下,已着北方治下各诸侯一起出兵,剿灭反贼,不日大战即起。这种声势的反贼百年难得一遇,故此是捞取军功的绝佳机会。”
牛左听了后心下有些意动,沉吟半晌后却还是摇了摇头,叹道:“军中能人甚多,就算我杀得几个反贼,立了一些军功,当了个小官,还不是要受旁人约束,反不如我在沙北城逍遥快活。”
金教头眼露鄙夷之色,说道:“你也只能欺负一下平民百姓。但我得提醒你,这沙北城还轮不到你来说话,上有守备大人,下有守备府无数差官,首要便是保这沙北城太平无事。”
牛左连连点头道:“金教头说得是。”
“若是无事,你便走吧。若回心转意想为天子出力,就到守备府来投军,我会给你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金教头向着牛左挥了挥手。
牛左和那几个地痞立即躬身告辞。
这金教头并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不想这沙北城起人命官司,被人说地方不靖,上官在场也能打死了人。如他不在现场,眼不见为净,此事他绝不会管。
丫丫又爬了回来,眼眶中尽是泪水,哭着道:“哥哥,你怎样?”
洪锦忍着周身疼痛,强笑道:“哥哥没事。”他挣扎着单膝跪倒,向那位金教头说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那人扫了一眼洪锦,见他在牛左的一拳一脚之下竟还能爬起来,点了点头,说道:“身子骨不错,以后少去惹事。”
他不问洪锦为何会与夏大夫起了争执,但洪锦却希望他能主持公义,指着夏大夫道:“恩公有所不知,我有一株凤血草落在他的手中。”
“凤血草?”
金教头眉毛一挑,神色一动。
夏大夫一看事情要糟,忙道:“金教头,你老人家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那分明是一株鸡血草,只是药龄长一些……”
金教头冷眼一瞪夏大夫,淡淡道:“没问你时,就别说话。”
夏大夫连忙住口。
“你说说看,那株药草长什么样子?”
洪锦当即把那株凤血草的模样说了一遍。
金教头听完洪锦的叙述后,点了点头,默然片刻后,说道:“你也许搞错了,那真的是一株陈年鸡血草。”又转头对夏大夫道:“只赔偿他一株寻常鸡血草,自然是你的不对,依我看,该赔他两百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