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稍微离我远点。”南兮不着痕迹的转了转身,打破了这个难堪的僵局,问:“是你带我回来的?”
“不然呢?”严炔反问,“你想被陈方捡走?”
“不是。”南兮否认,“我就是怕,所以才找了个没人的包间进去,陈方他找不着我。”
说的一本正经的,就差拍着胸脯打保证了,严炔瞥了她一眼,小聪明!
他问:“你藏的那么好,又是怎么到我这来的?”
南兮脱口而出:“你不一样!”
闻言,严炔又笑了,眯着一双极其不正经的桃花眼朝着南兮的方向往前走了半步,略微低着头,鼻尖碰到她额间的碎发,问:“我哪里不一样?”
南兮一僵,抬眼看着他,鼻息之间的错乱声越来越重,就在严炔以为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南兮终于说话了。
“你有雷达。”她说。
“什、什么?”严炔没听明白。
“我说你有雷达。”南兮竖起两只手朝着她头顶比划了一下,特像暗示他长了两只角似的。
严炔:“……”
半晌过后,他转了身,朝她招手,说:“过来。”
南兮站着不动。
严炔指了指桌上的几张白纸,重复道:“过来,是让你签字。”
南兮往前挪了挪,隔着大老远的距离瞅了瞅,问:“签什么字?”
“我会吃人?”严炔皱了皱眉,“站近点。”
南兮摸了摸鼻子,光着脚往前蹭了蹭,严炔瞧着了,眉头皱的更深了——
下一秒,她就看到严炔起身从门口的鞋柜上找了一双拖鞋,扔在她脚边,示意她穿着。
“与严氏签约,对你来讲是最好的选择,陈方就算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严炔将那份合约书翻开,翻到签字页,挑了挑眉,说:“签吧。”
南兮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她当然清楚,严氏对她来讲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是不是有点过于简单了。
“我说。”南兮眼瞅着那灼热的签字处,问:“就没有什么条件啥的?”
“你想谈条件?”严炔双手抱胸,末了道:“也不是不行,你当然有权利谈条件。严氏在资源方面从来都不吝啬,从词曲到后续宣发,都有固定的合作渠道,都是超一线标准,不需要艺人亲自上酒桌去谈,这点,应该对你比较重要。”
小拇指大点酒量,连入门都算不上。
南兮算是听出来了,这货明里暗里的都在取笑她酒量差,但这个不重要。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们对我的条件。”南兮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毕竟,算我高攀了的。”
“对你?”严炔似乎是愣住了,这个女人好像从来都没有正视过,自己马上就是严氏少奶奶这个事实。
“你?”他像是真的思考了一番,终是道:“你就尽力发光吧。”
“另外……”严炔抬头看着她,藏了他那一双破败的桃花眼:“以防那老太太说我们糊弄她,抽点时间搬过来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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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兮仍旧记得当初见林慧梅的第一面,在南兮的记忆里面,那是个绝对儒雅慈祥的老太太,在她的脸上好像永远都看不到怒气,看着人的时候从眼睛透露着一股真诚。
她们的见面,没有相互寒暄,甚至于,连介绍都不用,林慧梅的开门见山,总是一针见血。
“为什么会选定你,有很多方面,你的容貌条件性格都让我满意,与我那孩子各方相配。我拿金钱买婚姻,你用婚姻换取利益,无论如何,这个交易是不允许被叫停的,希望你能理解。”
“小炔也该回来了。”林慧梅说:“你们见上一面或许更好些。”
在那个时候,南兮还不知有严炔这个人的存在,她试探性的问:“严悸?”
林慧梅摇了摇头,说:“严炔。”
她用婚姻买南劼的命,林慧梅用金钱买严炔的婚姻。可严炔这个人,找不到他一丝半点的信息,他是一个被严氏藏起来的怪物,藏得甚是稳妥,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南兮想,严炔或许是奇丑无比,或许是狰狞狂暴,再或许是半个残废,一旦露面就能让严氏蒙上奇耻大辱,除此以外,她想不出别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没有什么比南劼的命更加重要。这场交易,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林慧梅是在想尽一切办法断了她的后路。
即便是盘中餐,也必须得是已经煮熟了,插翅也难逃才能让她放心。
“他是为了什么?”南兮问,如若自己是为了钱,那严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