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义山暗骂古振声这小白脸不靠谱。但也知道盯梢这活是真不好干。
李定神情嘲讽的对他笑笑,这时眼神却看着孟义山的身后。
孟义山偏头一瞧,身后三尺外站着一人,年曰五旬,神容俊朗,正在上下打量他老孟。
“陆云鹏!”就像从头泼了一身冷水,孟总捕完全打消了逃跑的念头,转过身来正视着来人。
那人望着孟义山开口道:“陆某怎样也想不到劫镖的会是孟捕头!难怪一直查不到线索!”
孟义山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冷笑道:“嘿嘿,找到我也没用,银子早运回苗疆了,要杀便快!”抽出宝刀来,摆了个盘王刀法的进攻姿势!
陆云鹏一叹,道:“果然是刀魔云敖的盘王刀!我一个开镖局的,不想得罪这种人,也不敢杀朝廷的官吏。真是难办啊。”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陆云鹏以目示意李定,让他回避,李定直接转身走出了巷口。
老孟见他没有喊打喊杀, 也把刀收了回去。
陆云鹏对孟义山道:“孟捕头只要帮我一个忙,劫镖的事可以一笔勾销,反正苦主家人都被云敖杀绝了,也没人索赔。”
“陆局主大气,事情再难,我老孟也给你办了。”
陆云鹏对他笑道:“你带我去探个监,我要找死牢内的张伯端问件事!”
上回花蝶儿抢攻府牢,孟义山差点丢了命,这回陆云鹏为何也要找张伯端?总捕头实在不解。老孟对陆云鹏道:“小事一桩!”
探监在孟总捕来说是真不值一提,轻松的带着陆云鹏进了洛阳大牢,孟义山在前头领路,又一次下到了地下囚室。
张伯端乱发如蓬,倚着墙壁昏睡,被两人的脚步声惊醒,抬眼一看是孟义山带着个男子进来,便又把眼睛闭上了!
孟义山打开了牢门的锁,对陆云鹏道:“这张老头对谁都是这个样子,看你怎么问话?”
陆云鹏看着孟义山,语气沉重说道:“我要问他的事,你若听了便有杀身之祸,你可要想清楚!”
孟义山吓了一跳,道:“你要杀老子灭口!”陆云鹏摇摇头,道:“不是,是锦衣卫!”
孟义山笑道:“你铁枪无敌,我还怕上三分,锦衣卫算是什么东西,这张伯端惹事太多,我可是想知道其中的缘故!”
陆云鹏走到张伯端身前站下,没理会孟义山,对张伯端道:“张兄,我是铁枪陆!”
张伯端表情震动,待看清陆云鹏的相貌时,更是大惊失色,脱口说了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云鹏面容沉痛,向张伯端问道:“你可认识都尉陆源?那是我的亲弟弟!”
张伯端方才明显被陆云鹏的相貌吓住了,听了他的话后反到恢复平静,语气虚弱的答道:“陆都尉是好汉子!”
陆云鹏狂笑道:“是啊,好汉子,你告诉我,土木堡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怒气似乎无法宣泄,一掌击在牢室的墙壁上,硬将石墙打出一个内凹三寸的掌印,石屑粉散了一地!
孟义山被陆云鹏忽然显出的狂态吓了一跳,他听李崇义说过明军被瓦刺在土木堡杀得大败。当时的皇上都被劫去了蒙古,现在还没放回来。
老孟感觉接下来要听的事情可能有点大,同时也骇异陆云鹏武功太强。
张伯端嘴唇动了动,就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陆云鹏接着刺激他道:“京师三大营,几十万将士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
张伯端惊恐的后退,身后却是墙壁,他突然吼道:“是王振和太上皇害死他们的,太上皇不明战法,硬要军队前进,都是那个太监和狗皇帝!”
陆云鹏步步紧逼道:“那我弟弟身中二十七箭,全是护体真气都挡不住的五石弓所射,瓦刺有这么多能开硬弓的射手么?”
孟义山想说五石弓老子就能射,没什么稀奇,又怕陆局主当场打死他。只好闷声大发财。
张伯端沉默片刻,道:“我自觉最对不住的,就是陆都尉!整件事情我不是全清楚,牵扯的人也太多!”
陆云鹏催促道:“你只要把知道的部分告诉我,别的我自会去查证!”
张伯端面容哀苦,痛苦的回忆道:“土木堡之变那天,我在太上皇身边护卫!”
孟义山插嘴道:“太上皇就是被瓦剌人抓走的那个皇帝?”
张伯端点头道:“对, 就是那太上皇朱祁镇,兵败之后被瓦剌人捉了,朝廷里的大人们才拥立了他的弟弟郕王朱祁钰,就是现在的景泰皇帝。”
张伯端自顾自的回忆,道:“那年瓦刺也先兵犯大同,王振就对太上皇说请陛下自将,御驾亲征,可成不世之功!”
陆云鹏道:“这些陆某都清楚,说说你的事!”
张伯端神情激动道:“那时我听说瓦剌入寇,皇上御驾亲征,便带了弟子徒众,一同去投了御前,想为抵御瓦剌出些力!”
老孟点了点头,陆云鹏却是一声冷笑。
张伯端不敢正眼看陆云鹏,低头道:“当时我们是京师三大营,号称五十万,实际也有二十余万人,还有英国公,成国公那些武勋贵胄,只以为这一去,必定旗开得胜!”
张伯端摇摇头,道:“大军一近宣府,前方的边报就雪片似的飞来,一直都说瓦刺只有一万余人,太上皇自然不怕,一味的叫京营将领们进军!”
“后来你都知道了,是瓦剌太师也先亲自率领了五万兵马长驱直入,断了明军后路,用几万人将我们二十余万人围困在了土木堡的土山上。”
陆云鹏紧紧追问道:“既然有土山可守,不应该只守了两天就大败吧?”
张伯端双目赤红,喘息着说道:“有人在水源处投了毒,大军断了水,自是没法坚持,士气崩了之后全军覆没,王振死在乱军之中,太上皇就在那一天,被也先俘虏!”
陆云鹏一阵冷笑,道:“那在水源下毒,害得三营将士惨死的又是谁?”
张伯端身躯不住抖动,要靠在墙上才能坐稳,咬牙说道:“那人是我!”
孟义山一脸惊奇,打量着张伯端道:“你可是疯了,去断自己人的水源?”
陆云鹏面色淡然的问道:“为什么?”
张伯端说出了当年是自己切断了明军的水源后,神情似乎有些放松了,坦然道:“为了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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