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雨已连续持续了一整天,夜已三更了,似乎仍没有要止住的迹象。
“南云国”天都城的西城街兵马大元帅府前的两颗大樟树在风雨中摇曳,被风吹落的树叶散落在元帅府的门前。门口两名守卫目光炯炯的盯着四周,似乎生恐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
一阵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由远而近,一条黑影快如闪电般落在元帅府东厢房的屋顶之上。黑影全身黑衣,脸上也蒙着黑布,完全看不清长相,两道如鹰隼般犀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通往元帅府的悠长小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盏热茶之后,黑悠悠的小巷里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顷刻之间,马蹄声已到了元帅府门前不远处,只见一匹全身四处沾有血迹的白马迎面而来,马背上趴着一个看似左肩受伤的卫兵,鲜血已浸湿了半个肩头。
“什么人?”
两名守卫同时拔刀出鞘,其中一名厉声喝道。
受伤的卫兵艰难的撑起身子,目光失色的看着两人:“快,快,前方战报,八百里……快马加急……”
卫兵话音刚落,忽然便朝马下栽落,倒地后便昏迷不醒。
两名守卫惊诧的互看一眼,其中身形瘦削的一名守卫立即接道:“我去禀报元帅”
另一名守卫点点头,飞快的奔向倒地的卫兵。
东厢房上的高大黑影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地面上发生的一切,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举动。
片刻之后,四名家丁跑了出来,几人手忙脚乱的抬起倒地的卫兵,又一阵风似的跑了进去。
书房上的黑影悄悄站起身,轻轻一跃便到了元帅府的书房顶上。高大黑影朝四周看看,确信无人后便轻轻揭开一片瓦片,透过屋顶的空隙,可以看到一名修长魁梧的中年人正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就在此刻,书房的门开了。
“姥爷”
一名年过古稀的老者推门而入。此人是元帅府的田管家,在元帅府已管事了三十年,打年轻时便在府中侍奉大元帅千震庭一家老小。
“人呢?”
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用中气十足的声音问道。说话的正是“南云国”兵马大元帅千震庭。为帅十载春秋,千震庭率领麾下“天虎军”南征北战、东挡西杀,身上留下二十来处刀伤,为“南云国”立下赫赫战功。三年前,宿敌“北赵国”联合“临越国”大举入侵边陲要塞,偷袭正在大华山祭祖的“南云国”皇帝飞英诚。千震庭闻讯后带五百名“天虎军”中的精锐星夜驰援大华山,江湖上和千震庭交情非浅的崆峒、武当、天山、螳螂四大门派也派门下弟子拔刀相助千里解救飞英诚。那一战双方共打了两天一夜,最后“北赵国”、“临越国”偷袭的五千兵马全部战死,千震庭麾下精锐也损失殆尽,自己全身受了十处刀伤,若没有武林四大派的支援,他也必然是凶多吉少。死里逃生的飞英诚心生感动泪如雨下,当场赐予千震庭丹书铁卷,不管日后千府犯下何等过错,都可免死一次。千震庭因此战更是名声大噪,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或者民间,都有着极高的声望。
千震庭话音刚落,四名家丁抬着受伤的卫兵快步走了进来。四人身后跟着千震庭的贴身护卫,朝廷正五品带刀侍卫路清平。
“怎么样?能不能开口说话?”
千震庭快步上前,一把将受伤的卫兵扶了起来。
经过这一折腾,受伤的卫兵已然清醒,微弱无力的说道:“元帅,我是骠骑大将军卫阴辉手下的信使,是他派我来送八百里加急文书,北赵突犯南云边陲重镇“京连镇”,卫将军措手不及,京联镇已经失守。”
“什么?”
千震庭闻言变色,立即一把接过信使递过的书信。
书信上写着潦草的字迹,很显然是在情急之下急书而成。虽然字迹很不工整,但千震庭还是看得出,正是手下大将骠骑大将军卫阴辉的亲笔书信。信中的大意正如信使所说,北赵突袭,边陲接连两处要塞失守,卫阴辉身受重伤,边关危急。
千震庭惊得连连后退几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刚从京联镇回京城探母不过五日,北赵国竟然就发起了突袭,而且速度如此之快,短短几日就能拿下两处重兵防守的要地。难道他们事先知道自己回来了?这些突袭的北赵兵难道是天兵天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震庭目光狐疑的看向信使,却发现他的面色忽然煞白得像一张白纸,全身不停的哆嗦。
“挺住”
护卫路清平也发现了信使的异样,一只右掌贴在了对方的背心之上,手掌之间一道白烟袅袅升腾。很显然,路清平在用内力给信使急速疗伤。
千震庭朝管家一挥手:“快抬去找郎中,不要闹出很大动静。”
“是,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