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的气氛凝固如脂,李肃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大气都不敢喘。王镡则心中凛然,这位临晋侯即使多年未曾上阵杀敌,身上的煞气却依然犹如实质般向外四散。
蒙翱对张松奇的怒气并不害怕,常年游走于鲜血中的他,心脏早已经练就的无比强大,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来作为对张松奇质问的回答:“卑职忝为皇城司亲从指挥使,进入皇城司的第一天,背下的第一条宣示就是一切以服从皇帝的命令为天职,一切以对大雍有利为宗旨。这么多年,从来不敢忘怀。”
张松奇听了蒙翱这话,身上散发出的煞气瞬间收敛了起来。他没多说什么,而是转头对王镡说道:“仲铭,肃杰,行军劳累,就早些回去歇息吧,军营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我们再谈那批牲畜的分割。”
王镡听到这明显的逐客令,赶紧起身,一丝不苟地对张松奇和蒙翱两人,行礼道:“末将遵令,末将告退。”
李肃杰也跟着行礼,没多说什么,就跟着王镡离开了大堂。
出了大堂约百来步,李肃杰才找回了自己正常的呼吸,他弯下腰,大口的喘气,然后对走在前面的王镡招手,断断续续说道:“仲。。。仲铭,等。。。等我一下。”
王镡回头看着他,一脸的无奈,他折返来到李肃杰面前,说道:“你这身子有些虚啊,需要大补啊。”
李肃杰听到这话,瞬间脸色涨红了,他气急败坏地说道:“虚个鸟啊,补个屁。就刚才在大堂内,那种气氛你不虚啊?!”
王镡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虚啊?为什么要虚?”
李肃杰闻言,有些呆滞,他不解地问道:“就刚才侯爷身上的煞气,你不害怕?”
王镡眼神锐利,感慨道:“不愧是从军多年的将军,即使这么多年下来,身上的煞气还是如此之重。不过,我们最近身上的煞气也很重吧?毕竟咱们可是刚从战场上回来啊。”
李肃杰不想再和王镡这个怪胎聊下去了,天聊死了。
忽然一声郎笑从王镡身后传来:“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不怕我父亲煞气的,妹妹,你当初将他夸的都要到天际上去了,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王镡听到此人如此说话,转过身来。而李肃杰也直起身子,西部都尉府的人,不能让人看扁了。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男子,同他们年龄相仿,面容有三分同临晋侯张松奇相似,旁边站着的是面带微笑的张蒲。
张蒲上前对王镡和李肃杰两人说道:“这位是我兄长,张耘菽,之前一直在临河城担任县尉。”
王镡了然了,这位就是替代褚路煦担任临河县尉的临晋侯府二公子。他拱手行礼道:“西部都尉府都尉,王镡,见过二公子。”
李肃杰看着张耘菽,表情很严肃,拱手行礼道:“西部都尉府军侯,李肃杰,见过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