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光大亮的时候,处于礼节,王镡跟着林崇到了朔方县府,准备拜会朔方县令蒙翱。
两人跟着一名小吏向县府正堂走去,朔方县府同征北将军府比,小了很多,县府内的官吏在朔方城中有自己的宅院,所以并不用挤在县府中。
县城内唯一的一家,就是蒙翱,不过他现在孤家寡人,除了一个常年侍奉的老仆,就没有别人了。
两人被引入正堂,蒙翱知道两人拜访,就已经等候在主座上了。
王镡跟着林崇对蒙翱躬身行了一礼,蒙翱指了指两边的座位,说道:“请坐吧。”
林崇闻言,也不推辞,大方地做到了位置上。王镡则再次躬身行礼,说道:“多谢。”然后来到下首第二个位子坐下了。
蒙翱面带疑惑地问道:“两位都尉今日找本县令是有什么事情吗?”
王镡并没有说话,林崇则接过话头,大声说道:“蒙县令,这次找您来,实在是为了三部都尉府兵的难出来的,昨晚我们在征北将军府中,从鄢长史那里得到消息,不日我们就要从朔方城出发,向东支援前线了,可是军中的粮草并不充足,将军府的粮草已经运抵前线,并无多余的粮草供给大军。所以。。。”
林崇并没有说法,而是用希冀的眼神看着蒙翱,完全看不出来他昨天晚上怀疑蒙翱的神情。
蒙翱直接说道:“你们是希望能够从县府这边出一批粮草,来供给大军,是吗?”
王镡和林崇点点头。
蒙翱古井无波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他面露难色地说道:“朔方城前段时间被围城,这你们都是知道的,也是亲身经历过的,为了能够招募青壮,我就开了县仓,分出去了不少的粮食。如今你们这么急需用粮,我也拿不出太多啊。”
王镡和林崇对视了一眼,林崇解释道:“蒙县令宽心,我们并不需要太多的粮草,只要能够支撑到前线即可,大概七日军粮即可。”
林崇此言一出,蒙翱眼睛微眯,在心中盘算了一番,说道:“如果只是七日军粮,那问题不大,县府可以出这笔粮草。”
林崇面露喜色,大声感谢道:“多谢县令慷慨支援,此次如果将獯鬻人击退,我东部都尉府缴获的牲畜会分出一半交给县府。”
王镡紧跟着说道:“我西部都尉府对于牲畜的需求比较大,所以我们可以拿出三成交给县府。至于中部都尉府的话,蒙县令可以同临晋侯商议,我想临晋侯作为朔方郡守,定然不会亏待了县令。”
蒙翱听了王镡的话,点点头,表示同意。三人议定了一些粮草交接细节之后,王镡和林崇两人躬身行礼之后就告辞了。
两人出了县府,就快速回到了军营中。王镡和林崇两人来到了张耕黍养伤的营帐内。
张耕黍今天精神很不错,靠坐在床榻上,身后是摞起来的靠枕。他看到王镡和林崇两人进来,想要起身行礼。
林崇快步上前,将他按在床榻上,阻止了他的行礼,说道:“你有伤势在身,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张耕黍一脸抱歉地说道:“那就恕在下失礼了。”
王镡说道:“昨夜我们在征北将军府鄢澄长史的那里了解到了一个情况,在我大雍前线有獯鬻人的奸细。我大雍军队的情况已经被透露给獯鬻人很多次了,前线军队吃了几次亏。”
闻听此言,张耕黍吃惊之下,坐直了身体,猛地扯到了伤口:“咳!咳!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查出来奸细是谁了吗?”
林崇和王镡摇了摇头,王镡接着说道:“秦恪、秦枢两位将军已经在前线试探了多次,但是并没有查出奸细,所以两位将军将征北军和平北军带到第二道边墙,同驻扎在石门塞的獯鬻人对峙。”
张耕黍了然了,说道:“怪不得獯鬻人能够打到朔方城,这獯鬻军队已经到了第二道边墙的位置。这獯鬻人的进攻方向多了很多啊。”
王镡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虽然斥候汇报袭击朔方城的獯鬻军队撤退到石口塞同其主力汇合,但是你也知道,獯鬻军队的机动力很强,说不得什么时候会再次来朔方城。我同林都尉以及鄢长史商议过了,我们三部都尉府兵修整完毕后,尽快启程,向征北军的驻地进发。主动将朔方城让出来,让獯鬻人来攻击。从而引出这个奸细。”
张耕黍疑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奸细就在朔方城中?”
王镡点点头,说道:“我们的确是这么怀疑的,这个奸细如果不在前线,那么还会存在的地方,就是征北将军府。”
张耕黍明白了,他问道:“你需要我怎么做?”
王镡说道:“你有伤势在身,所以你就不能跟着去前线了,我本来是打算将三部都尉府兵都带走,但是现在看来并不行,中部都尉府的兵力要留在朔方城,一方面是保护你,保护朔方城,另一方面一旦朔方城有失,你能够指挥中部都尉府兵,护送百姓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