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而来,黑白郎君本以为名满江湖的移花宫主,是何等不让须眉的武者。
不想只是个沉湎浅薄情恨,毫无武者之心的疯婆子,当真让人扫兴不已。”
这讥诮笑声。
让在场瞬间变色。
不论是对峙的燕南天和邀月,还是所有远远围观的江湖人士。
一道道目光,同时搜寻。
最终看到了狂傲屹立在小丘之巅,面分黑白,样貌奇异的高大人影。
“果然是这狂徒,也只有他有着胆量敢讥讽移花宫主了。”
“不过眼下这邀月宫主看起来几乎是失心疯,他此刻招惹,恐怕小命难保。”
一干闻观的江湖人士。
对齐寒这样貌奇异,且闯入时异常嚣张的家伙,满是印象。
发现是他口出狂言。
不由为之摇头。
阴阳脸的长得这么有特征,若是一方高手,不可能没人认识。
想来显然就是那种有点本事,此番是想趁机踩着天下第一神剑与移花宫主,扬名天下的无名之辈。
但邀月宫主何等人物。
她的狠辣刚刚已经淋漓展现给大家。
现在公然触她眉头。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年轻人,太冲动,性命长不了。
在这些江湖人士或叹息或嗤笑时。
邀月绝美面容散发无穷寒意,一双眼眸如利剑锁定山丘齐寒。
“已经有太多年,没有人胆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了!你的胆量值得嘉奖,我允许你在死前说出自己的名字。”
邀月的声音完全不像从人嘴里说出的。
无比空洞、缥缈、虚无,像一块冰、一团火、一柄剑。
虽无半点波澜。
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铺天盖地的寒意和杀气。
即使是燕南天,也不禁凝重眉头。
唯有齐寒轻摇阴阳扇,矗立小丘之巅,表情无半分变化。
嘴角依旧带有讥笑:
“一代高手,蹉跎十数年光阴,就为一点肤浅的情爱怨仇,疯女人你的格调,太差了。
你没有资格知晓黑白郎君的名字!”
“哼,狂徒,希望你成为一具尸体的时候,也还能这样说话……”
众目睽睽,被如此嘲笑。
邀月如冰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终于再也忍不住。
就要纵身抬掌,格杀上方狂徒。
不料对面旁边的燕南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位朋友说的没错,邀月你二十年前在江湖上虽然已是行事冷酷无情,但也还称得上一代武学宗师。”
“可现在却只是个彻底扭曲了心智的疯女人,毫无半点曾经气度。
如不是为了义弟一家,燕某根本不屑与你交手。
只可惜了怜星,作为你妹妹,也同样被你牵连,止步不前。”
他这话下。
邀月顿时更加愤怒。
但没等她发作,山丘之巅落下的另一句话。
让她与燕南天神情同时狂变。
“格调肤浅也就罢了,更让黑白郎君失望的是,你还愚蠢透顶。
花费十数年,自认完美的报复,根本没有成功。
被人摆了一道而不自知,反自鸣得意,可谓贻笑大方。”
这话音甫落。
在场之人还未来及明了意思。
那边被燕南天放下的小鱼儿,忽然猛地活蹦乱跳地坐起。
瞪着一双灵动的眼睛,瞧望上方。
“黑白脸的怪人,你是怎么看出我是假死的?”
丘巅上,回应他的是一道傲然狂笑。
“这世上还尚无可逃过黑白郎君法眼之物。
你这雕虫小技,也只能欺瞒无知愚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