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皆不明所以。
韩月冷冷道:“杨师弟,计将安出?”
杨戢一惊,方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心头苦笑道:“这天灵峰我尚是第一次来,管窥天长什么模样,我尚不自知,哪来什么妙计。”心中虽这般想,嘴上却哪敢得罪韩月,皱眉道:“紫薇入斗,天生异象,只怕天灵峰有什么魔物出现,韩师姐,不如-----你先回去。”
“哪知你先回去,这句话还未说出口。”韩月微微皱了皱眉,点头道:“这话有理。”
杨戢心头一喜,还道韩月听得此话,准备打道回府,正想着自己如何推辞,却听韩月忽道:“此时天色已晚,登门打扰,多有不便,那山脚好似有个小庙,咱们先在那歇息一晚,再做打算。”
杨戢一愣,才知自己完全会错了意,暗忖道:“男女授受不亲,这孤男寡女露宿庙宇,虽说是江湖儿女,只怕还是有些不便,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只怕对韩师姐名声不好。”念及于此,诺诺道:“韩师姐这话有理,不过,这天灵峰颇为古怪,咱们还是多为小心,今晚,便让我来守夜。”
韩月一愣,回头便看了过来。
杨戢被她双眼一射,霎时间,只觉自己心中所想,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赶忙转过头去,装得义正言辞模样。
韩月冷哼一声,不置以否,举步先行。
杨戢泱泱片刻,只得唉声叹气追了上去。
两人穿云破雾,只见周围尽是千奇百怪的古柏、老槐,夹杂着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巨树,枝叶层层遮天,大如华盖,将周围遮得严严实实,此刻天边暮色已起,此处更是说不出的幽暗阴森,两人虽是修道之人,见得此时此景,心里仍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杨戢虽是甚怕韩月,此时此刻,仍是不由往前踏上一步,有意无意的将韩月护在身旁。
韩月微一皱眉,看了杨戢一眼,她虽是历来对男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此刻却不知为何,竟也不由心头一暖,没有开口拒绝。
相对无语,气氛颇有些尴尬,再加此时天色渐晚,林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惟有狂风吹摇时,树叶稀稀落落之间,漏下星星点点的月光,斑驳闪烁。衬托着周围张牙舞爪的怪物,穿行其间,更觉得仿佛有人在颈后一遍遍地吹气,桀桀怪笑,让人不寒而栗。
杨戢看了旁边的韩月一眼,心里想找些话来说,干笑两声,抓了抓头道:“韩师姐,这天灵峰风景如画,气象万千,比我们青丘山脉,也不逞多让啊。”
韩月心中暗自好笑,暗忖道:“这杨戢当真是呆头呆脑,说话更是颠三倒四,这里尽是些参天巨树,张牙舞爪,鬼气森森,只怕有几个妖魔鬼怪也不足为奇,哪里可说是风景如画,别说青丘山脉,就算比晓月峰,只怕也差了一截。”心中虽是这般想,嘴上却道:“听杨师兄话中之意,这里只怕大有明堂,自己才疏学浅,还望杨师兄不吝赐教一番。”
杨戢不料平日里对自己不理不睬的韩月,竟会有此一问,当下不由得一愣。转念一想,定然是其害怕得紧,方才会如此,心中顿时生出一片怜香惜玉之心。不过这话只是自己一时胡说八道,要想真说出些明堂出来,倒还真有些难为情。眼见韩月痴痴把人来望,若说不说个所以然来,只怕是难逃一死。念及于此,顿时急得满头是汗,抓耳挠腮道:“韩师姐说笑了,孤松师太学富五车,我岂敢在韩师姐面前班门弄斧。”说话间,急忙踏前几步,将韩月远远抛开,只怕她又不依不饶。
韩月心中暗自好笑,此时此刻,竟连师父都被其搬出来推搪,再过片刻,只怕要推到李焱那个草包身上了。当下快走两步,追上杨戢,正想挤兑其一番,却见其脚步一顿,好似中了邪一般呆在地上,痴痴的,把什么东西来望。
韩月又惊又奇,当下也忘了挤兑杨戢,踏前两步,抬头看去,却是差点笑出声来,原来面前哪是什么奇怪东西,只是一间平平常常的山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