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集慌忙摇手道:“我等绝无此意,只是不明大师兄为何要这么做。”
侯慕白神色稍缓,沉吟了一下,方才一字一顿道:“只因这些舞姬,大有问题。”
杨戢心头一震:“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先前一直在装腔作势,故意不动声色而已,如此心机,当真阴沉得有些可怕。”
其余人等,都是骇然惊呼,细细一想,果然发现许多疑点,文君集疑惑道:“既然大师兄早知道他们有问题,那为何还要道破我们的行藏呢?”
侯慕白含笑道:“兵者,诡道也!敌人既可来刺探我们的虚实,我们怎能不好好利用,此时这些舞姬探得消息,定然自诩得计,我们尾随其后,肯定大有收货,说不定,还能捞条大鱼?”
杨戢见侯慕白心思如此缜密,也是心中一凛。寻思道:“虽只是区区一场宴会,却也看出,四人性格各异,四人之中,自以侯慕白最为聪明,无论长相,气势,谋略皆高人一筹,文君集不好女色,反有断袖之癖,纵是如此,也可勉强独当一面,谭平好色如命,不堪重付,魏东雷性格鲁莽,有勇无谋。”忽然心中又是一动,谭平在四人中排行第二,尚在文君集之上,连魏东雷这鲁莽之人,也看出萱萱与侯慕白关系匪浅,谭平岂会不知,难道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念及于此,不由得暗暗留心。
听得此话,两人站起身来,文君集轻轻拍了拍杨戢的手背,颇有点意兴阑珊的叹道:“今晚尚有些事情,就不留你,明晚我再来找你。”
杨戢吓得寒毛直竖,幸喜得以脱身,慌忙张张的站起身来,朝外走去。众人一心只在萱萱身上,哪会在意这个微不足道的店小二。
杨戢有惊无险的出了后院,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回思先前种种,宛如做了一场噩梦,欣喜得保清白,否则,自己现在只怕早就落荒而逃。镇定下来,又不由想起顾卿云来,心中难免担心,忽听得前方马蹄声响,慌忙往旁边的小巷里一躲,偷眼看去,却见谭平驾着马车,缓缓向前驶去,不时传来莺歌燕语,打情骂俏之声,男的放浪形骸,女的欲拒还迎,种种不堪之言,频频传出,男女厮混,好不热闹,杨戢直听得面红耳赤,胆颤心惊,躲在墙角,不敢稍露半点痕迹。
此刻月影西沉,几片浓云在空中飘飘荡荡,使得天地间昏暗异常。
马车缓缓向前,谭平自是识途老马,在街道小巷间,肆意穿梭,直往‘怡红院’而去。
杨戢悄悄尾随于后,眼见‘怡红院’越来越近,不由心中打鼓,不知如何进去?还好就在此时,马车忽然一转,驶进旁边的一条小巷之中,想必是去萱萱的私密之处。
杨戢心中暗松了一口气,便在此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举头一看,却是一座大宅,斗角飞檐,颇有气势,漆黑的木门处,挂了两个红灯笼。
忽听脚步声响,却是那十数个美女先行是走了下来,最后方是谭平和萱萱。只见谭平眼睛眯成一条缝,有意无意的往萱萱身上乱瞧,眉宇间却是欢喜无比。
杨戢见谭平神色颇有些无耻,不由暗暗皱眉,心道:“这谭平道真是好色如命,身在险地,却浑不自知。”
那萱萱却是言笑嘤嘤,不住咯咯乱笑,直笑得花枝乱颤,动人无比。
那笑声动听之极,饶是杨戢相隔遥远,听在耳里,登时想起当年的旧事来,顿觉心里酥痒难耐,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抓挠一般,难过非凡,心里不禁赫然一惊:“这笑声柔媚入骨,摄人心意,让人心猿意马,浮想联翩,欲火熊熊,隐隐有些把持不住。萱萱断非四人口中的‘怡红院’花魁,区区一青楼女子,任她风华绝代,也断不会如此厉害,来头只怕不小?难道竟是北邙山鬼派中人?”念及于此,顿时面色惨然,心头乱跳,又是担心其安危,又是害怕若是如此,自己如何处之,霎时间,也不知转了多少心思。
两人穿庭过院,直往一座雅楼行去,只见那雅楼颇为精致,与周围的布置相得益彰,想必就是萱萱的住处。
杨戢心知四雄的其余几人,定然隐身在侧,自己修为低微,哪敢掩上前去,当下不动声色,悄悄改变路径,绕到那雅楼后面,幸喜没人发觉。方才隐好身形,只听房门‘吱呀’一声,萱萱已经踏进房去,随即灯光便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