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心有有觉,蓦地抬头看去。
却听一缕箫音幽幽而起,低沉幽怨,如慕如诉,凄凄惨惨戚戚,偌大热闹的西湖,刹那间,竟一下变得冷清下来,好似置身腊月寒冬,便是那蛙声虫鸣,也霎时消失不见。
箫音一起,众人都不由一愣,循声看去,却见不远处一人站于顶,临风而立,衣袂飘飘,手抚洞箫,衬托着背后的明月繁星,好似凌波仙子下红尘,遗世独立,藐视着芸芸众生。
方东临凛然道:“角青歌!”
眼望那女子身材苗条,婀娜多姿,虽还看不到那人长什么模样,但想来也必是个绝色,阿猫只觉一阵头昏眼花,脚步虚浮,好似喝了无数美酒,醉得一塌糊涂,嘴里更是喃喃自语,好似魂飞天外。
“阿猫。”
“嗯,怎么了?”
“操,你他奶奶的口水流到我身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阿猫浑浑噩噩的回过神来,目露迷恋之色,呆呆道:“阿狗。”
“嗯,怎么了?”
“我恋爱了。”
“操,我还以为是什么稀奇事呢。”
箫音越见低沉,好似随时都要戛然而止,可不知怎么的,那**人总是能将它继续下去,好似九幽之地,永远没有尽头一般。
李焱不学无术,箫声一起,顿觉头皮发麻,喃喃道:“这什么鬼声音,怎地听来好似哭丧一般。”
阿猫目露悲色,轻声道:“这是宫商角徽羽中的角调,悲凉哀怨,跟哭丧差不多。”
李焱浓眉一挑道:“操,大半夜的,哪跑来个哭丧的,咦?莫非是哪个妓院偷偷溜出来的。”
阿猫摇头道:“不是妓院,而是添香红袖。”
李焱吓了一跳,他就是个草包,自也听过添香红袖的名头,抓头道:“添香红袖的人来干吗?难道也是来参加那劳什子的碧落之会,可这小娘子不是母的吗?”
“阿狗。”
“嗯,怎么了?”
“谁说女子就不能参加碧落之会了,这男人与男人之间有友情,女人与女人之间,也能有真爱啊,你这是搞区别对待,严重的性别歧视。”
“操!”
韩月瞪了两人一眼,心下也是暗暗奇怪:“这女子既然出身添香红袖,为何也来了扬州,她当然不会无聊到认为是来参加碧落之会?莫不是另有目的?神霄阁、添香红袖,究竟所谓何事?”
相由生一见那**女子,不由暗暗皱眉,心想:“想不到她也现身了,此番倒还不是与她动手之机。”念及于此,只得摇头一笑道:“罢了,今日兴致已去,咱们改日再会。”却也不去管众人,驾着那一叶扁舟,自管去了。
瘟神一去,三人悬着的心,也一下落了下来,只闻得箫声一断,那女子忽地消失不见。
阿猫一声惨叫:“快追。”
李焱呆呆道:“追什么?”
阿猫跳脚道:“靠,当然是追咱们的救命恩人了。”
“救命恩人?”阿狗一脸疑惑,心道:“那边河上杵着那位,不是出力更多。”话虽如此,但抬眼一见韩月那张冷冰冰的脸,回去之后,还不知要被杨戢那书呆子罗里吧嗦念多少灶王经,想来都是头大如斗,还不如在外面风流快活,说不定那女子真是个绝色美女也说不定。想到此处,便即哈哈一笑道:“等等我,怡红院,冲啊。”
韩月见得阿猫阿狗这两个无耻小人一溜烟的跑个没影,便知道这两人没打什么好主意,心中虽对方才那女子的忽然出现有些疑惑,但有那两个无耻小人跟了上去,想来也不会生出什么好事来,当下也只得无奈作罢,摇头往客栈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