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判官又道:“守之死,弃之活,大长老修为高深,定知取舍之道?
众人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紧紧看着赤松,要看其如何取舍?
“取舍?”虽只两字,却重若千斤!
整个思过崖一下变得鸦雀无声,只闻山风徐徐,吹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啪’地一声,却是赤松将一枚白子落子棋盘之上。
一子落下,众人无不大出意外,只见赤松这一子,竟是舍弃大龙而不顾,落子于棋盘右上角。
众人心下微微失望,原指望大长老有什么绝世妙手,反败为胜,但见了这一手,皆是微微叹息,但转而一想,局势如此,一时三刻,哪又能想出什么石破天惊的妙着来。念及于此,又觉释然。
赤松淡淡道:“多谢右判官美誉,请恕老夫不识时务。青丘百年立派,至今能名动江湖,靠的并非绝顶修为,而是门派森严,光明磊落,知耻而后勇,今日纵是一败涂地,百年声誉尽毁,亦要堂堂正正。”
此话一出,众人惧是精神一震,均想:“大长老所言极是,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丈夫行事,理应光明磊落,只要知耻而后勇,方能不断进步。今日虽是一败,毁了声誉,但对青丘以后的发展,反是大大有利,得到的,岂非比失去的更多。”
右判官心下疑惑:“他心计深沉,断不会相信赤松口中的几句泛泛之言,其一瞬间信心尽复,莫不是定下了什么厉害计策。”虽是事有蹊跷,但一来对自己棋艺颇为自信,此刻棋局如此,不怕赤松耍出什么花样,二来此刻正值关键,实是分心不得,嘴上却道:“既然如此,晚辈若再多言,倒显得矫情,晚辈领教大长老高招。”
赤松这一字虽是下的平淡无奇,但右判官还是想了片刻,才落下一枚黑子。
赤松沉吟了一下,再下一子。
双方就此你来我往,走了十几手,右判官蓦然抬头:敢问大长老?与晚辈下棋之人,究竟谁?还请大长老前辈明示。”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愕然,皆齐齐看向大长老,敢情此时与右判官对弈者,竟是另有其人。可观整个青丘,能在棋力上胜过赤松大长老的,除了雪松长老之外,唯有青丘掌教,难道对弈之人,便是掌教。想是掌门见此刻形势大险,不想让青丘百年声誉毁于一旦,所以才会出手。众人越想越觉有理,天下间能于此时力挽狂澜者,舍掌门,还能有谁?
青丘掌教既然出手,这一局,右判官又岂能敌!念及于此,众人皆不由面露喜色。
赤松则平静道:“右判官何有此问?”
右判官凝神道:“晚辈曾为此局准备十年,潜心研究过青丘掌门与大长老的棋谱,而此时下棋之人,却与两位风格迥异。”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听右判官话中之意,下棋之人,竟不是青丘掌教。可环视整个青丘,能在棋力上胜过大长老赤松与二长老雪松者,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