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倒得毫无征兆,世人难免好奇,近百年的世家大族,如何一日之间就倒了。
就连那些大臣们,心中也是惊疑不定。上午散朝时,好些个大臣脚步虚浮,后背尽是虚汗,他们至此不明白,皇上突然对谢侯发难,并且半分余地都不留地查抄了谢侯府,究竟是因为这封奏书的缘故,还是突然得知谢侯府的私密污秽而治罪?若是前者,为何只是发落了谢侯?若是后者,这事可大可小,实在罪不至此,前朝先皇们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谢侯还另有罪责?
正因为弄不明具体原因,而且皇上当时一个欺君之罪扣下来,谁又敢贸然为谢侯求情,生怕自己府中的事也被当众都出来,或者是往日掩藏的错处被纠住。总之,从阶上下来时,大家都没了往日的争论谈笑,连交头接耳都没有,容色匆匆各回各的司衙府台上职。
「谢侯府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了吗?为何突然就倒了?」在京城最大的茶楼中,一人好奇地问。
「哼,就谢侯府下人平日那做派,可知其主人也必不是什么好东西。纵然没有达到十恶不赦,依我看来,遭查封也不足为奇。」另一人端着茶杯,表情恨恨地说道。
邻桌一人转过身来,颇为得意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听说了,是那谢侯好色荒Yin,不顾人伦,趁着儿子外出的空当,竟然勾搭自家儿子新纳的美妾,不多时就赤条条滚到床上去了……」
不等那人讲完,茶馆其余人都纷纷鄙夷道:「呸,污秽!」
另外一人一副见怪不怪说道:「世家大族这样事情多了去了,比他谢侯府污秽的都有,我倒是有些疑惑,为何皇上就只只治了他们家的罪。」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好几个人纷纷附和,不由得又期待地看向方才那个自称听说了内情的人。
这时,以屏风隔断的女客间,一位容貌出色的女子微笑着说道:「小女子听说,好像是谢侯爷参与了***,说皇上孝期已满,应该开始着手选秀事宜,充实后宫。因而触怒了龙颜。」
她一语毕,那厢男客们就更糊涂了,这请奏何错之有?按旧制,不都如此吗?凡无意外,三年一次选秀。
况且,皇上年二十多,正是血气方刚、可以大展雄风时候,正该大选秀女,扩充后宫。如此美妙之事,试问天下男子谁不羡慕,怎么皇上还将人治罪抄家了?想当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也是一日两娶啊!
「这位姑娘定是胡说八道,皇上怎可能因为这个缘由而治罪谢侯府!」这声音很是不屑轻蔑。
而这厢,女子和对面姑娘相视一笑后,朝着男客这边说道:「公子若是不信,自可再去打听。横竖,我这是再真实不过了。」
男客那边自然是一百个不信,纷纷言语讨伐,说她们妇道人家,定是被那些才子佳人的戏文话本所迷,臆想出来的,哪里会是这般荒谬的缘故。
两女子也不恼,其他桌的姑娘夫人们见她俩这般悠闲笃定模样,全然不似作假,原本也是半分不信的心不由得开始动摇,都围过来问她们这内情真假,问她们从何而得知。
等人散茶空,两女子出了茶楼,七顺八拐走着小巷,最后进入了解语楼。
皇宫里,今早谢侯府被治罪查抄的消息亦是已经传遍,宋敏蓁听闻消息,面色微白,又惊又疑。
词萱去看戏班排练回来,路上听到宫女躲在墙角窃窃私语,她以为还是与她相关的流言,便将宫女叫来询问。
那三个宫女结结实实被唬了一大跳,见是词萱,战战兢兢过来,将她们所知道的说给词萱听。
消息口耳相传,自然已不是原来面貌,词萱明白了大概,斥责宫女几句,便让她们回去当值。
回到栖梧宫,词萱便叫妗玉等人来问。果然说的与她方才听说的有不少出入,但相同的是,谢侯被治罪,谢侯府被查抄了。
词萱疑惑问道:「除了荒Yin好色、有违人伦,你们还听说谢侯别的什么罪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