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发完消息之后,不管秦淮予有没有看到,也不管他究竟是怎么回复自己的,直接将他的微信删掉,然后关了手机。
鹿小遥看着她一气呵成的流畅动作,呆了呆。
“溪宝,你怎么…”
闻溪闻言抬眸看向她。
腮凝新荔,眉眼如画,美则美矣,可惜就是少了点什么,像个没有灵魂的精致洋娃娃。
“什么怎么了?”她檀口微张,说话慢吞吞的,“我这不是,做了你一直希望我做的事嘛。”
鹿小遥以为她在怪自己,连忙道:“溪宝,我不是非要拆散你和秦淮予!我只是看你天天闷闷不乐的,担心再这样下去会把你身体搞坏,所以才、才…”
她绞尽脑汁为自己解释的蠢萌模样逗乐了闻溪。
闻溪忍不住眼底攀上一丝笑意,浅浅漾开。
整个人都生动鲜活了起来。
“好啦好啦,不逗你啦。其实我…”她极短的停顿了下,但很快恢复平常,“其实我早就打算这么做了,不关你的事。”
“……”鹿小遥表情微滞,随即恼羞成怒道,“好哇,鹿小遥你竟然敢诓我!但是吧——”
她话音一转,小心翼翼地确认道,“真没事吗?”
没事吗?
闻溪缓缓敛了笑,沉默地走到窗前。
她静静眺望窗外的潇潇夜雨,思绪逐渐飘远。
鹿小遥最怕她这样,忙不迭打马虎眼道:“那啥,溪宝,我其实就随便问问,你甭搭理我。”
“阿遥,”闻溪轻轻叫了她一声说,“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我跟他的性格并不合适。”
鹿小遥:“……啊?”
闻溪神色不变,“我们的性格很难去跟彼此说‘我要什么’或者‘我不要什么’。久而久之,问题不断积累,直至成为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鹿小遥不懂:“你有什么就直接跟他说啊,就跟我俩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
闻溪自嘲一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阿遥,大家都还在包厢等着,我们先下去吧。”
“我才不想去。”鹿小遥不情愿地噘着嘴,“来的人几乎都是秦淮予的狐朋狗友,这场生日party也是他非要搞的,凭什么最后要我们去给他擦屁股料后?”
闻溪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声音软软道:“阿遥——”
鹿小遥:“……”
“好阿遥,今天我生日,你就当陪陪我行不行?”
“……”鹿小遥虎着脸,三秒钟后,面无表情道,“行。”
-
Party结束之后,天色已经不早了。
闻溪个人原因,在澜大念书这三年没住宿过集体生活,而是自己在校外买了套公寓,可以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但是鹿小遥不能够啊。
她天天得苦逼地赶在十一点宿舍门禁之前赶回去。
不过今天实在太晚了,无论如何都肯定赶不回去了。
于是鹿小遥打算去闻溪的公寓窝一宿。
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她那个本该‘入土’的导师竟然诈尸了,破天荒地给她打了一通电话不说,还急吼吼地把她叫回学校。
最后便只剩闻溪一人。
闻溪折腾了一天,本想早早回去泡个澡歇息。
不曾想,到车库取车时,却发现她的车轮胎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小心被扎破了两个。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闻溪心下怪异,却也只能打电话叫人把车运走。
随后又见雨停了,公寓也不远,索性便徒步走回去。
是夜,天色黯淡无光,但素有‘不夜之城’称谓的林澜市却霓虹灯彻夜通明闪烁,将东方半边天空都染的绚丽斑斓。
闻溪途径酒店后巷时,听到巷子深处传来肉搏声,间或夹杂着一两句她听不懂的叫骂。
看样子应该有人在打架。
可林洋酒店的治安向来很好,怎会有人在这聚众闹事?
深更半夜的,闻溪又是独身一人,本不欲掺和。
但问题是,这条路,是她从酒店回公寓的必经之路啊。
闻溪犹豫几秒,点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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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艹你妈嘞个大巴子!沈肆,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倏地,一道异常响亮的浑厚声音从巷子里面传了出来。
闻溪被吓的一哆嗦,手机没拿住,从掌心滑落在地。
她余悸未定地抬眼望去。
只见巷子又深又长,没有一丝光亮透过。
在一片静谧的黑黢黢中,肉.体碰撞以及金属砸在水泥墙上的沉闷声响就显得异常清晰。
清晰的让人毛骨悚然。
闻溪两截嫩生生的小臂顿时就生出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恐惧,轻手轻脚地弯下腰,打算捡起手机先回酒店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