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王熙凤,听了这话非但没丝毫生气的模样,反倒是笑得花枝乱颤:“我倒是不奢求长相气度的,只盼着大姐儿身子骨康健,无病无灾的过一辈子。”又道,“我想起来了,大姐儿还没个名字。干脆,老人家给想个?一则借借你的寿,二则你们是庄稼人,不怕你恼,到底贫苦些也能压得住她。”
刘姥姥忙不迭的表示自己不恼,又问了大姐儿的生辰。王熙凤照实说了,便见到刘姥姥掰着手指头好生盘算了一会儿,才道:“七月初七乞巧节,倒是巧了……巧,倒不如干脆作巧哥儿,也算是‘以毒攻毒,以火攻火’。要是姑奶奶真依了我这名字,她定能长命百岁,便是一时有那不遂心的事儿,也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应了这个‘巧’字。”
王熙凤打从刘姥姥说出‘巧’字,这心里头就砰砰直跳。其实,若单只是个名字,她自个儿取了也罢,怕只怕她想的不算数,反倒是害了大姐儿。又担心重生改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若只影响了她自个儿倒是无妨,凡涉及到大姐儿,却是慎之又慎,唯恐出了一丁点儿的差错。
及至大姐儿的名讳尘埃落定,王熙凤才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面上的笑意是遮也遮不住:“托老人家的福,只保佑她应了你的话就好。”又伸手将终有了名讳的巧姐抱在了怀里,让她冲着刘姥姥作揖,“老人家,先前您不是道板儿是我侄儿?我想着,索性咱们认了干亲可好?虽说本就是亲眷,可到底远了些,让我家巧姐也同你家的板儿青儿一样,唤您作姥姥,您瞧如何?”
“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原见王熙凤这般和善,已经让刘姥姥心怀感激了,又听着让取名,倒也壮着胆子给想了个。可这会儿提到了干亲,却让刘姥姥彻底慌了神。
“有甚使不得的?您老人家辈数原就比我高,我这姐儿同板儿也确是同辈,唤声姥姥自然是使得的。”
“这……”
“老人家莫不是嫌弃我家姐儿,这才不愿?”王熙凤一眼便看出刘姥姥并非不愿,而仅仅是踟蹰罢了,当下便拿话激她。
刘姥姥本就对王熙凤敬畏颇深,经了这几个时辰的相处,更是平添了许多好感,一听这话哪里还会有迟疑,忙摆手解释着:“不不,怎么会不愿……只怕我没这个福分。”
“既不是不愿,那我就当是答应了。”王熙凤只当没听到后头那句,转而吩咐下人准备认干亲的物件,想着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索性让人安置刘姥姥祖孙俩住下,又保证明个儿一早定会派人驾马车送她二人回去。
“那……那便听姑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