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蓄势待发的小六一见机会来了,猛然将嵌在土石上的绿竹棒一掌推出。
绿竹棒就像一根离弦之箭射向了相柳的主首,眼见还有两寸距离便能命中目标;可柳凝诗在算计的时候却忽略了动物那原本就比人类强悍的感知和求生的能力。
相柳虽然立足不稳却早已感觉到危险来袭,他默一运劲,肩膀上的一条眼镜蛇炮灰般的挡在了主首前。
绿竹棒虽然穿过了眼镜蛇的身躯,却也是给了相柳喘息的机会;他利用这短暂的一瞬,身躯微侧,使自己的头部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叮当!”柳凝诗的意识渐渐感到模糊起来,可却被小六这一击振奋了些许精神:“方才那声音应该是击中铃铛所发出的,为什么听起来会这么熟悉?”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没能打中。”小六一边暗暗咒骂,手中的竹棒却不给相柳喘息之际。
“扑通!扑通!”柳凝诗听了铃铛的声音之后不仅没有违和之感,心跳也在不停的加快,那感觉是温馨、快乐、无忧?这一瞬间仿佛连她自己也不能肯定。
“呼呼呼!”听着小六与相柳打斗而产生劲气双撞的声音,只是激得柳凝诗被咬的伤口隐隐作痛,她下意识的用右掌捂在了腰间。
“嗯?这是?”一股清凉的感觉直入柳凝诗的掌心,她低头从腰间将东西摸了出来:“原来是翔云哥哥赠给我的叶片!”
“功亏一篑!”小六气呼呼的跃回柳凝诗的身旁:“现在咱们可是进退不得了。”
“小六!凝诗会再次将相柳逼出,你要抓准机会点他主首的印堂血。”柳凝诗突然自信的说道。
“这家伙的感知实在太敏锐了。”小六一脸无奈:“姐姐还让我点他的印堂,能碰到他的身体就不错了。”
柳凝诗没有再说话,她站直了身体,将叶片放在嘴边缓缓的吹奏起来;开朗、明快、天真无邪的音律中还夹杂着些许蝉鸣声,就连原本狂躁的蛇群似乎都受到了感染了,变得安静了许多。
骄阳似火的夏季,正是枫树最枝繁叶茂的时刻;虽不似秋季节的枫叶红如鲜血,却透着浓郁的绿色,生机勃勃。
“雨泽哥哥,你等等我。”枫林中,一个五岁左右的女孩嘟着小嘴,迈着碎步追逐着前面的男孩。
“小诗儿,你快点。”男孩看上去七八岁的模样,一张小脸稚气未脱;他手里拿着一个捕网,正撒着脚丫子朝着一个粗壮的枫树跑去:“再不快点,你要的蝉就要飞走了。”
“可是人家跑不动了嘛!”女孩委屈的撒起娇来:“这蝉就算捉到了也没地方放啊,要不诗儿就在这
等雨泽哥哥吧。”
“那怎么行?”男孩将头摇得根拨浪鼓似得,回身摸了摸女子的头:“小诗儿乖,一会雨泽哥哥给你编个小竹笼养蝉怎么样?”
“雨泽哥哥说话算话哦,我们拉钩。”女孩听说男孩愿意给自己编织小竹笼,又来了精神,伸出了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个孩子的小拇指紧紧的勾在了一起。
“呜呜!诗儿不让你走。”临江码头,女孩两眼泪汪汪的拉着背包着裹的男孩:“雨泽哥哥,不要走好不好。”
“小诗儿乖,雨泽哥哥只是与爹去襄阳谋生。”男孩还是轻轻的抚摸着女孩的头。
“骗人,雨泽哥哥骗人。”女孩将男孩的衣角抓得更紧了:“村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去了襄阳,可就没见他们再回来过。”
“雨泽!去襄阳的船要开了,快点过来。”远处传来了男孩父亲的催促声。
“别人是别人,雨泽哥哥是雨泽哥哥!三年后我一定回来找小诗儿。”男孩又伸出了小拇指:“咱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个孩子的小拇指又一次的勾在了一起。
“这是诗儿的爹送给诗儿的生辰礼物。”女孩取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铃铛挂在男孩的脖子上:“这铃铛可是驱邪避厄,送给雨泽哥哥护身。”
“啊!啊!”相柳的脑海中被柳凝诗的音律引出断断续续的回忆,发出了痛苦的吼叫;他从潜伏的深坑中跃上了土石路,抱着脑袋使劲摇晃。
小六都看呆了,方才还狂暴不已的相柳突然变成了这幅模样,让他始料未及。
“小六,你还愣着干什么?”柳凝诗见状出声提醒道:“还不动手?”
小六被柳凝诗的声音拉回来了思绪,他竖起双指一个箭步闪到了相柳面前,点向了他的印堂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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