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季染没有少威胁秦林城。
每一次,都是往他胸口捅刀子。
林林总总的威胁,有些为她了自己,有些为了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包括程鸣。
她说出那些威胁的话时,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心情。
他只是没和她较真。
一旦较真,她那些威胁,哪里真的能撼动得了他。
以卵击石的威胁,粉身碎骨的,只会是她自己。
秦林城朝她逼近一步,沉沉暗夜里,他的眼睛,也是阴沉得可怕,深不见底。
季染身体微微后仰,脚踝处的疼痛更加明显,钻心地疼。
此刻的他,在她眼里,就像黑暗里的猛兽,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撕咬她这只受伤的猎物。
可她不能退却,更不能逃跑。
掩下心底的惧怕,她站直身体,平静地直视他的眼睛。
“你可以直接把抚养权给我,那样我们也就不用撕破脸。”
秦林城盯着她漂亮精致的脸蛋,笑出了声音。
“季染,你怎么有脸,跟我说这个。”
他无不讽刺,眼里透出嫌恶,像把她送进牢里那会,一模一样。
“你这厚颜无耻的本事,真是随了你的亲生父亲。”
秦林城这话,说得极重。
他是真的气得心肝脾俱疼,才会把她和秦达放在一起,同样地痛恨。
季染眼底闪过一抹震惊和痛苦。
她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和秦达的关系。
他明明知道,秦达对她,没有父女之情,还拿秦达来讽刺挖苦她,是嫌她过得太顺遂如意吗?
身体一阵一阵发冷。
像是掉进了冰窖里,冻得四肢麻木,怎么都爬不出来。
“所以其实,你从来没有放下过对我的恨意。”
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摇摇欲坠,经不起风雨,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能挖开过去的伤疤,互相伤害,言语上,行动上,无休无止。
注定走不下去。
程鸣只是他的一个借口罢了。
“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未来。”
她彻底曲解了他的本意。
愤怒之下,他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是啊,我是秦达的女儿,当然什么都随了他。他有多无耻,你比谁都清楚。”
季染干脆就认了。
“我既然说得出这个话,就做得出后面的事情。”
季染说着狠话。
秦林城冷冷一笑。
“你大可以试试。”
在京州,他几乎可以一手遮天,季染不是不清楚这一点,话赶话的,便冲动地说出了口。M.
连后悔都来不及。
秦林城转身走进屋内,隔着百米远的距离,关门声仍旧震耳欲聋。
“太太,您恐怕不能继续待在这里。”
承受了秦林城怒气的司机,战战兢兢地走过来,不敢明着把秦林城的原话,转告给季染。
原话是,让门外这个女人滚。
司机是到了这里,才发现一路跟着他们的人是季染。
离婚证还没领,他还是尊称她为“太太”。
季染望了一眼屋内,大厅的落地窗帘,全部被拉上,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他经常晚上住这里?”
都不回去陪陪孩子?
司机为难地回答:“太太,先生的行程,我不太清楚。”
那便是了。
“有其他人来这里吗?”
司机老老实实地回答:“苏秘书有来过。”
季染笑了笑,心口凉凉的。
说什么是怕她跟踪他,把孩子的行踪暴露给秦达,才故意把她引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