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死在他身下……
诊治医生说,她并没有装病,是真的意识有些不清楚。这么刺激了一下,怕病情可能会有所加重……
病情加重是彻底变成疯子吗?
她坚韧如杂草,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给逼疯!
他不信!
他也不允许她现在就疯!
就算疯了,他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
小家伙一门心思都在季染身上。
一会儿摸摸季染的额头,一会儿又握住她的手,轻轻呵气。
到了后半夜,小家伙是真的支撑不住了,困意袭来,脑袋耷拉下来,眼皮强撑,下巴一下一下地磕在膝盖上。
秦林城捞起小家伙,将他轻放在沙发上,盖上棉被。
小家伙翻了个身,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爹地~救救妈妈……”
心脏被撞了一下,揪着发疼,他冷硬地将这种疼痛感压了下去。
待孩子熟睡,他走出房间,从车库挑了一辆跑车,深夜驱驰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
“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刮过,风驰电击间,感受着速度里的激情。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吹散内心的烦躁。
车子很快开到山顶。
他立在寒风里,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拿着一听啤酒。
前面是万家灯火,身后是山林漆黑。
脑海里一遍遍浮现女人苍白的脸。他摊开手掌,盯了好几秒。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血液。
心痛吗?
慌乱多过心痛,在她奄奄一息之际,突然,怕她真的死去。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连着灌了好几口酒……
景墨白和宋之贺赶到山顶时,秦林城脚边落满烟蒂和易拉罐。
景墨白一脚踩在易拉罐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阿城,深更半夜,你把我们拉到山顶吹冷风做什么?”
景墨白是从被窝里被宋之贺拖出来的,此刻只穿了睡衣和拖鞋,哈欠连连,裹紧毛毯瑟瑟发抖。
秦林城缓缓转过身,有了几分醉意的眸子,不像平日里那般犀利。
“来了。”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吧。”
景墨白想再吐槽几句,被宋之贺拦了下来。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秦林城身边,默默地陪秦林城喝酒。
晨光微露,阳光洒在三个男人身上。
秦林城望着从地平线缓缓升起的旭日,声音有些暗哑。
“季染可能真的疯了……”
“什么?!”本来醉得四仰八叉的景墨白,一下坐了起来,咽了咽口水:“你,你把他给逼疯了?”
秦林城冷冷的目光剜过去,景墨白闭了嘴。
比起景墨白的大惊小怪,宋之贺倒是一派淡定。
从那个孩子不治身亡时起,他就有心理准备。
再加上前些天,看到程鸣着急上火的模样,宋之贺便猜到了。
不过,严格来说,季染并没有完全疯,她只是不想记得一些人和一些事情罢了。
“阿城,也许季染现在这个样子,对你,对她,都是好事。”
秦林城的目光落在宋之贺身上。
“不记得了,或许可以重新开始。”
虽然困难重重,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吧。
宋之贺面朝旭日,试探着问:
“阿城,你有没有想过,放下以往种种恩怨,和季染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