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勾住她脖子，朝她咧开嘴笑，露出几颗小乳牙。

屁大点的孩子跑那么远，在阴暗恐怖的林深处，待了几个小时，浑然不觉害怕。

小家伙流连在她脸上。

“破了，疼。”

他伸出小肉手，轻轻按住她额头的纱布，仰起脖子，憋红了脸一个劲地呵气。

“吹吹，崽崽给妈咪吹吹。”

她轻轻将他拢在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奶香味，心尖微暖，眼中湿润。

“不疼。”

走了两步，小家伙扭动胖乎乎的身躯。

“崽崽自己走。妈咪累，不要妈咪抱。”

小家伙小小年纪，竟懂得体贴人了。

出乎她的意料。

“阿姨不累。”

她咬咬牙，拖着孩子的小屁股，往上颠了颠。

小家伙很重，她抱得很吃力，气喘吁吁。

沉重的脚步踩着枝条，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手机射出的光线越来越微弱。

季染抱紧孩子，加快了脚步。

几分钟后，手机彻底关机。

四周陷入彻底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耳边风声不断，抬头，猫头鹰立在枝头，眼睛如铜铃，炯炯发光。

灌木丛里时不时传来嘶嘶的响动。

她不知道他们身处山林的何处。

不能再接着往下走了。

她抱着孩子，摸索着在一棵树桩坐下。

温度又降了一些。

她脱下披肩，裹住小家伙。

一大一小的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

“妈咪不怕，崽崽是小男子汉，会保护妈咪的！”

说着，脑袋埋进季染的颈窝，轻轻蹭着。

山林静谧，月色如水，无声流淌，驱散黑暗与寒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