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京都,摘星楼上。
宽阔的引灵台灯火通明,青铜盏上,鲛人油浸润其中,静静的燃着。
时值深夜,但是整个摘星楼却明亮的宛如白日。
空气当中一点淡淡的清香环绕,使人神魂清明,稳固灵台。
这里是京都当中最高的建筑摘星楼,比大梁的王宫都要高出许多。
这是大梁王室和大梁境内的几家仙宗共同出手创造的福地洞天,仙宗借助人道大势干涉天地,调用天地灵韵,汇聚于此,构造出一方洞天。
其坐落在整个京都风水最好的位置,聚四方人道之力,凝星河洒落之精,引八荒浩瀚灵气。
是整个大梁最好的修行之地。
若是仙道之人在此修行,可事半功倍,是极为难得,极为罕见的修仙场所,比之东海的蓬莱三山,都略有胜之。
当然,一者是山,一者是阁楼,比较的意义不是很大。
不过能生生靠人力,造就出这等福地,如今放眼中州,想来也就只有大梁能够做到了。
引灵台构筑比较特殊,从上向下俯瞰,宛如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彼此追逐。
一方极品寒玉,和一方极品暖玉,当作了极阴极阳之所,引动阵法,驱使大阵。
阴极阳生,阳极阴生,阴阳交汇,生生不息。
这是极为精妙的布置,能够摄来天地之力,韵养己身。
两个特殊的点位上,此时分别有两人闭目打坐。
周围的灵韵源源不断的涌入他们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温养着肉身和灵魂。
抬眼看去,分别是张仪和苏秦。
在他们身上,一股恐怖的力量,正落在他们身上盘旋环绕,一点一点磨灭着他们的身体。
两人眉头紧锁,时不时因为身上的力量震动,而气息变得紊乱。
那力量极为特殊,朦胧之中似乎能看到万千生灵生息,农耕纺织,得见众生百态。
仔细挺过去,还能够听到街头叫卖的声音,一股浓郁的的市井之貌,便在眼前浮现。
这是人道之力。
而且是浓郁到了极致的人道之力。
人道之力缠绕在苏秦和张仪的身上,一点一点损伤着他们的身体。
即便是以这两尊儒道亚圣的修为,也被这浩瀚的人道之力,压得抬不起身来,周身气息混乱,似乎随时都有陨落的危险。
以凡人之身,调用一国之运,负担接近八十万万人的人道之力,还要凝聚神通,镇压山河。
这等负担,便是亚圣,似乎也难以承受。
太极图外。
一名穿着朝服的官员有些忧虑的看着。
“相国大人和他师弟的情况,还没有好转么。”
左侧,一名仙风道骨背负剑匣的修士摇了摇头。
他看着苏秦和张仪,眼中流露出一丝敬畏。
“非神朝运主,驾驭如此浩瀚的人道之力,没有当场被人道反噬而亡,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鬼谷一脉,当真好大的魄力。”
修士叹了口气,随即整了整衣衫,朝着身旁开口:
“右相,某当有一问。”
“梁王,当真无恙么?”
“为何要让相国大人,去舍命调这人道国运呢?”
闻言,穿着朝服的官员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他表情阴翳,左手轻捏成拳,额头上青筋跳了一下,随即却又缓缓散去,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缓缓开口。
“王上之事岂能妄议?”
“你洗剑阁的弟子,几何如此不懂规矩,成何体统?”
他看着修士,眼神越发的冷漠。
“大梁与仙宗有言在先,不得干预王朝内部变动。”
“违令者,斩!”
“你如此放肆,莫不是想要寻死不成?”
闻言,修士眉毛跳了一下,但是随即化作寻常,拍手大笑。
“哈哈!”
“右相息怒,右相息怒。”
“是沈某僭越了。”
修士伸了个拦腰,朝着右相拱手赔罪。
一边道歉,却又一边轻轻的碎碎念了几句,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缓缓开口:
“只是,还请右相莫要忘了,南荒最近并不太平,如果大梁乱了。”
“那可不是你我二人,不是一两个仙宗,甚至是一两个王朝填进去就能解决的问题。”
“右相,三思,三思!”
负剑之人笑了笑,不再多言。
只是目光在张仪和苏秦的身上看了又看,目光有些忧虑的看向了南方。
“我大梁如何行事。”
“还轮不到你一个三品的小修士来议论。”
“管好你自己便是!”
右相冷眼扫过修者,哼了一声,摆袖而出。
看着右相离开的背影,修士摇了摇头,自嘲一般的笑了笑自己。
“沈长风啊沈长风。”
“你一个小小的三品修士,操心什么大势呢?”
“嗯!你瞧人家蓬莱三山的修士,死不出山,死不出山啊……”
沈长风将剑匣卸下,一口青白色的长剑从中飞出,环绕在他身边嗡嗡震动。
他不理那长剑。
只是目光忧虑的看向了大梁王宫,又抬头看向了更北方的天际。
那个方向是。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