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到最后已经不知几点,谁都懒得去看时间。周雪趴在枕头累到睡着,谢轻寒却没有什么困意,撑住头看她很久。
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周雪,他这些年有没有梦见过她。
其实很少梦见,但常常想着她失眠至天亮。
次日早晨,周雪醒来时,谢轻寒已经不在家里。他留了信息给她,讲今天上午有会议要开,中午回来接她吃饭。
周雪那时还躺在床上,看着谢轻寒发给她的微信,嘴角不自觉弯起笑,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在床上赖床,直到母亲的电话打来,她略心虚地接起电话,“喂。”
“阿雪?一大早你怎么不在家里?你去哪了?”
周雪当然不敢讲昨晚在谢轻寒这里过夜,她同谢轻寒的事还没有告诉家里。
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去浴室,一边同母亲说:“我早早就出门了,同朋友喝咖啡。”
何丽珍闻言松一口气,说:“吓我一跳,我说你怎么一大早就出门了。”
周雪略心虚,问母亲同谢叔叔吃过饭没有,又答应母亲晚上回家吃饭,之后才挂掉电话。
挂掉电话以后,周雪先放水洗澡,收拾好出门时已经是十点多。
同梁琬约好喝咖啡,刚坐下,梁琬就将一张报纸摊开放到她面前。
“怎么了?”周雪还以为梁琬要叫她看什么大新闻,拿起报纸来一看。不由得哗地一声,还真是大新闻。
昨晚同谢轻寒在车里接吻被不知谁拍下来,被拍到的照片是她坐在谢轻寒身上那张。
其实拍得并不是太清楚,看不清人。但谢轻寒的车太明显,谁都知道那是谢轻寒的车。
梁琬笑眯眯地看她,指着报纸上的女人身影,“这是你吧?”
旁人也许看不出,但梁琬同周雪朝夕相处了好几年,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笑眯眯同周雪讲恭喜,又问:“你们打算几时结婚?”
周雪笑,放下报纸,“哪有这样快,八字还没有一撇。”
这天中午,周雪没有等到谢轻寒接她吃饭,就被母亲叫回去。
从未见母亲那样严肃过,回去的路上就已经猜到和照片有关。梁琬都可以认出她来,母亲自然也可以认出。
到家时,果然看到客厅茶几上放着那张报纸。
周雪很坦荡,当谢叔叔问她,昨晚是否同谢轻寒在一起时,她坦荡地承认,说是。
母亲一瞬间脸色发白,谢叔叔也沉默了很久。
谢叔叔是不会同她讲重话的,但不代表不会责罚谢轻寒。
所以当看到谢轻寒从外面回来时,谢叔叔黑着脸直接将一个茶杯砸向他。
周雪吓到尖叫,几乎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
谢轻寒却像已经预料到,他侧身躲了一下,茶杯摔碎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谢玄清寒着脸训斥谢轻寒,“你做的好事!”
“我做错什么?”谢轻寒很冷静。
谢玄清斥责他,“阿雪是你妹妹!”
谢轻寒道:“别说我们俩毫无血缘关系,何况我现在也已经不在谢家,她算我哪门子的妹妹?”
谢玄清在这时候才忽然明白,为何谢轻寒执意要同谢家脱离关系。
他看着谢轻寒,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何丽珍也忽然明白过来,她站起来,看看谢轻寒,又看看周雪,嗓子干干的,轻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周雪说:“很早以前。”
谢玄清叹气,“当初就不该叫你们俩走得太近。”
何丽珍觉得奇怪,“可是轻寒当年不是已经差点结婚——”
周雪道:“他那时是为了避开我。”
谢玄清一下子全明白了,问谢轻寒:“是不是阿雪离开北京以后才认清自己的心,所以当初宁可赔上巨额身家也要退婚?”
谢轻寒没有应,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
谢玄清看着谢轻寒,不由得深深叹声气,说:“我虽然不是你亲生父亲,但也是看着你长大,你一向理智过人,冷静又自律,从未行差踏错。”他说着,看一看周雪,而后才又继续说:“我倒没有想到,你也有过不了的情劫。”
真不知该头疼还是该嘲笑这小子也有今天。
到吃午饭时,谢玄清同何丽珍已经接受这件事。谢玄清说:“你既然要认祖归宗就该正式一点,抽个时间回老家祭祖。”
说着又对周雪说:“至于阿雪,我明天派人回一趟望城,把你的户口迁过来。”
周雪不想迁户口,还没有来得及拒绝,谢轻寒已经替她说:“不用麻烦了,她要迁户口也是迁到我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