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事情，周雪事先没有告诉任何人。

更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太想谢轻寒，一刻也不想在美国多待。

辞职的申请很快批准下来，上司对她非常照顾，特意为她写一封介绍信，令她回国可以很快在大所入职。

周雪非常感激，讲有机会会回美国探望大家。

上司看着她，非常不舍，确切地再问一次，“阿雪，果真要走吗？男人比事业还重要？”

周雪笑，“男人当然不重要。但我爱的那个人不同，我爱了他六年，再不回去见他，我怕他又要同别人结婚了。”

上司很惊讶，问：“他为何要同别人结婚？他不爱你吗？”

周雪笑，说：“那我得回去问问他，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上司非常不解地摇头，“真不敢相信，竟然有男人会不爱你。”

“我并没有什么好。他从前常说我脾气大，像个炮仗，一点就着。真没见过我这样难搞的女孩子。”

“是吗？我倒没有察觉。”

周雪笑，“也许是因为我只会对他发脾气。”

尽管同谢轻寒常常吵架，一冷战几个月都互不搭理。但是太清楚谢轻寒，知道无论他们闹成什么样子，只要她有危险，谢轻寒无论在哪里都一定会赶过来。

回北京的机票非常难买，周雪蹲点了好几天都没有买到，最后只得向黄煜求助，托他替她买一张纽约飞北京的机票。

黄煜得知她要回国，又惊又喜，“怎么突然决定回来？还走吗？”

周雪道：“已经辞职，打算回国落脚。”

黄煜十分欣喜，说：“早就该回来，一个人待在外面有什么好。”

末了又想起什么，问：“你回国这件事同谢总说了吗？”

周雪明明就是为谢轻寒回来的，偏要故意说：“为什么要告诉他？”

“阿雪——”

“好了黄煜。”周雪提醒他，“不要把我回国这件事告诉他，我不想叫他知道。”

“为什么？”黄煜不解。

“黄煜，你的问题真的很多。”

虽然周雪提醒黄煜不要将她回国的事情告诉谢轻寒，但黄煜是谢轻寒的心腹，怎么可能瞒他。

那天随同谢轻寒出门应酬，去的路上，将周雪即将回国的事情告诉给了谢轻寒。

谢轻寒那时望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她回来度假？”

“不。”黄煜道：“阿雪已经辞职，打算回国落脚。”

“是吗？”谢轻寒沉默地望住窗外，忽觉有些苦涩，说：“我倒没有听说。”

黄煜太清楚谢轻寒同周雪之间的事，他夹在中间，也十分为难。

很久，听见谢轻寒问：“她什么时候到北京？”

“明晚十点。”

“她明晚回来会先去酒店隔离，你问问她需要些什么，派人给她送过去。”

黄煜看着谢轻寒，忍不住说：“谢总，你为什么不自己问她？”

谢轻寒那时忽然觉得很烦闷，他低头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很久，才说：“我欠她太多，她不会愿意见我。”

次日晚上十点，周雪终于抵达北京机场。

拿了行李便去指定酒店隔离。黄煜打来电话，问她缺什么，立刻让人给她送过去。

周雪那时在酒店整理行李，问多一句，“又是谢轻寒托你照顾我？”

黄煜道：“阿雪，你越来越聪明。”

“他自己为什么不打给我？”

黄煜无奈，“阿雪，这是你同谢总之间的事，不好次次拿我当中间人，等你隔离结束，不如同谢总见一面？”

周雪不应，问：“他这半年身边可有女人？”

黄煜为谢轻寒申冤，“阿雪，讲点道理，谢总都多少年没碰过女人了。”

周雪“哦”了一声，沉默一会儿，又忍不住问：“他不曾恋爱？”

黄煜道：“阿雪，只有你才一直恋爱。”

周雪沉默，不再讲话。

“阿雪？还在听吗？”

周雪嗯了声，说：“替我买两包烟。”

“谢总叫你戒烟。”

“他自己先戒。他何时戒掉，我再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