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车窗降下些通风,等谢轻寒上车来,说:“你烟瘾越发大。”
谢轻寒很想讲一句,拜你所赐。
最近因为周雪没少烦心,真不知该怎么对她。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将车窗开大,将车启动,掉头驶离学校。
周雪的学校离谢轻寒的住处也很远,不堵车也要开四十分钟。
一路上谢轻寒也不同她讲话,她打开车载音响,听歌听到睡着。
一定是昨晚开夜车背书太困,她这一觉睡得很沉,到家还没有醒来。
但谢轻寒六点有应酬,不会容周雪继续睡,将她叫醒,帮她拎行李箱上楼。
周雪睡得昏昏沉沉,一路像只小尾巴跟在谢轻寒身后。
直到到家,谢轻寒将行李箱给她放在门口,然后准备离开时,她才猛然清醒过来,下意识抓住谢轻寒的手臂,望住他,“你要去哪?”
她的眼神太可怜,好像要被抛弃的小动物。谢轻寒看着她眼睛,狠不下心说绝情话,终究只是说了句,“应酬。”
可他们俩都知道,他这一走,绝对不止是应酬那么简单。
尤其是周雪,她太聪明,很多话不必明说。
但她还是要问:“你今晚不会回来对不对?以后也不会回来,对不对?”
谢轻寒看着周雪,看着她像要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湿漉漉的眼睛。他第一次发现他竟然也有这样心软的时候,对着周雪,说不出太残忍的话,沉默半晌,也只说出一句,“周雪,你很清楚,我们不能住在一起。”
周雪望住他问,“你怕我缠住你?”她顿了顿,望着谢轻寒的眼神带着试探,“还是你怕你自己会爱上我?”
谢轻寒沉默地看了周雪一眼,他没有正面回答周雪,拉开她拉住他手臂的手,冷淡道:“周雪,你需时时提醒自己,我是你哥哥,永不可能爱上你。”
谢轻寒讲完这句就离开了,走前叮嘱一句,“已经交代法务部的同事关照你,在公司有什么需要可以找黄煜。”
这天晚上,谢轻寒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还是从黄煜那里知道,谢轻寒最近都住在公司。
那天中午和黄煜在公司食堂吃饭,黄煜刚刚做了切除阑尾炎的手术,近期都没什么胃口吃饭。加上周雪因为害相思病,也没什么胃口。
两个人每天中午大眼瞪小眼,吃饭像数米粒。
那天中午,黄煜喝了一点冬瓜汤就放下勺子,忽然问周雪,“小姐,你知不知道谢总最近住哪里?”
周雪在数玉米粒,没什么精神地说:“我怎么知道,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他。”
以为到公司实习可以日日见到谢轻寒,实际上根本见不到。
黄煜叹气道:“大概因为最近公司太忙,都快过年,谢总还天天睡在公司,真可怜。”
周雪一愣,望住黄煜,“你说什么?”
黄煜道:“要我说,谢总也该结婚,要不然过年过节,人家阖家团圆,他孤家寡人一个,一个去处也没有。”
周雪没有再听黄煜说下去,匆匆离开食堂。
跑到楼下,闯进谢轻寒办公室时,他正在同一位部门经理交代事情。看到她不敲门就闯进去,朝她看过来时,脸色都冷下去。
周雪自知理亏,退出门外,在外等着。
终于等到那位部门经理离开,谢轻寒才开口,“进来。”
周雪这才走进去,将门关上。
谢轻寒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说:“要讲多少次,进门前需要先敲门。也叮嘱过你,在公司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找我。”
周雪走去谢轻寒面前,说:“可我有事。”
“什么事?”谢轻寒仍未抬头看他,自顾处理文件。
周雪道:“黄煜说你最近都住公司。”
谢轻寒没否认,嗯了声,“事情太多。”
周雪不信,“是不是因为我住在你家?如果这样,那我搬走。”
谢轻寒到这时候,才终于抬起头来看她。他看她良久,终于问一句,“你搬去哪里?”
周雪道:“大不了回老宅。”
谢轻寒:“陈叔已经告假,谁每天接送你?”
这下轮到周雪说不出话,她抿住唇,盯住谢轻寒。
谢轻寒看她一眼,“真是小孩子,做事永远不计后果。”
周雪看着谢轻寒,忍不住说:“是。谁有谢总这样清醒,连感情都要算计。”
谢轻寒不悦地看她一眼,警告她,“你收声。”
周雪抿住唇,盯住谢轻寒,忍了半天,才收起她的小爪子,看着谢轻寒,示弱道:“下星期就要过年,你总要同我一起过年吧。母亲和谢叔叔在温哥华,我一个人过年好孤独。”
谢轻寒不信周雪是怕孤独的人,他看她一眼,“你从前也是一个人,那时怎么不怕孤独?”
“怎么不怕。每年过年的时候,看见别人阖家团圆,不知多羡慕。”周雪没有撒谎,小时候不知多渴望有个家。
谢轻寒看她很久,到底心软,最后说:“到时再说。”
周雪却不同意,“不要到时再说,我其他什么也不求你,但那天请你一定要陪我。”
谢轻寒看她一会儿,说:“是否我陪你一天,你就会死心。”
周雪用谢轻寒的话回敬他,“到时再说。”
“那便没得商量。”
周雪急道:“不要!”
谢轻寒看她,“周雪,我不会给你机会。”
他有他的原则,他不会放任自己走一条错误的路。
周雪盯住谢轻寒半天,终于开口,“好。我答应你,只要你陪我一天,我以后就不再缠着你。”
“真的假的?”谢轻寒问。
周雪坚定点头,“真的。我发誓。”
到后来谢轻寒才知后悔,他一定是脑子进水才会相信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