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勋能感觉到一股压力,从自己这个皇帝弟弟的身上向自己身上压来。
小皇上不是敌视他,而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
有些东西好像是不加掩饰的,小皇帝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将头上的帝冠脱下来,双手放到他手里。
他越是这样,周泽勋越觉得心疼,世人奢求不到的皇位,在这个弟弟的眼中却如同上刑一般。
但心疼归心疼,周泽勋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甚至没有表现出对这个弟弟的亲近,只有对皇上的恭敬。
小皇上还留他一起用了晚膳,本还想留他在宫中住上一宿,但周泽勋想到昨晚上还信誓旦旦还给娘子捞鱼,还给她做桌椅板凳,虽然那时候在哄她开心,但说出去的话不能不作数,便婉拒了。
回到肖府,肖应棠早就回来了。
肖应棠想留周泽勋说点正事,但周泽勋没空,天都黑了,再不去捞鱼就要食言了。
肖应棠正好见他着急,便先把自己这边的事情压下来。
今儿才见了太上皇,先缓缓,明天再谈。
肖夫人给自家老人宽衣,准备就寝。
问道:“你们进宫到底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吧?”
自家老爷一回来就满腹心事,一会儿莫名其妙的傻笑,一会儿又眉头紧蹙,在屋里转了半天就是什么都不跟她说。
“你一个妇道人家少打听这些。”
肖应棠说完就在床上躺下,肖夫人去熄了灯,回来刚盖上被子,就听身边人咳嗽了一声。
“今日太上皇给我说了些要紧话。”
“你不是叫我少打听吗?”罗夫人道。
“……”
“说吧,什么要紧话?”
“太上皇没有直白地说,但我听明白了,他是要将那位置给阿勋的。”
“啊……”
“哪怕不是最近几年,也会在他百年之前完成这个事情。我们现在的小皇上担不起这江山社稷,整个朝廷都是心知肚明的。朝中大臣忧心,太上皇更是忧心,这江山是龙家祖辈守了这么多代的,他最不想因为自己易了主……咳,房门关好了吗?”
肖夫人也是欣喜又正经,听到老爷问话,赶紧回道:“放心,都从里边锁死了的,外头也没有下人守着。”
肖应棠继续道:“太上皇左思右想,咱们阿勋虽然从小养在外头,但骨子里流的还是最纯正的龙家血液,性子胆识远超小皇上,现在整个大津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选。太上皇是想让我们帮忙劝劝,阿勋这孩子脾气倔脑子也有点轴,他是觉得这孩子恨他,我们出面好说话。”
肖夫人:“那我们怎么劝?你之前不是说——?”
不是说我们管不了,人家爹都管不住,我们只顺着就行吗?
“是啊,我也发愁这个事情,太上皇交给我的这个任务我恐怕完不成啊!你看阿勋和雪儿两个人,像是听劝的人吗?”
肖夫人想起江承雪今日跟罗小姐对峙的架势,罗小姐那么凌厉的气势,愣是半点上风都没有占上。那女子可与她柔弱外表不大一样,一点也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