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狮子大开口的行为被张扬出去,叫肖大人知道了,人家若真要追究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赶紧把周水生放出来,又让巡捕去弄些热粥饼子来。
一行人回到皂房,就是巡捕们休息的地方,房间里有炭火烧的暖烘烘的。
周水生十来天没有这么温暖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身子哆嗦地坐在桌边,抖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停下来。
捕头便喊其他巡捕出去,让他们自己慢慢聊。
周泽勋和江承雪也没有着急,先让周水生喝了些热水。
没一会儿,巡捕把白米粥和饼子送了进来。
“阿勋大哥,嫂子……”
“你先别说了,先吃饭吧!”
看的出来,周水生饿狠了,一碗滚烫的白米粥,三个饼子,没有几口就全叫他下了肚。
吃的太猛了,吃完之后,他捂着肚子有点不舒服。
“大哥,嫂子,我好久都没有吃一顿热饭了……”
周水生眼中又盈着泪水。
周泽鑫和江承雪也没有多说什么,让周水生自己消化了一下情绪。
他二人唏嘘不已,也不知道这几个月来周大山一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水生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下,便迫不及待地讲起来了。
原来,他们当初赶到云州城的时候,云州城已经大门紧闭,不让难民入内了。
周大山和周伯路走的近,两人平时话语也多,到底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等了两日,察觉到不妥,便决定绕道其他城门去看看。
城池大多依山傍水而建,云州城也一样,他们好不容易翻过山岭,到了城东门,却依然被城门口的士兵拦在外头。
一问之下才知道,城南门那边发了病整座城都不让进,不让出了。
周家人一商量,等在城外也不是办法,京城离云州也不过两天左右的脚程,不如先到京城去看看情况。
四个兄弟四大家的人赶到京城后没有多少天,就听到很多关于云州城的传言,说那一座城都被瘟疫给害死了。
他们心有余悸,便在京城先住了下来。
到了京城之后,大家都想着找找活路,把日子撑到开春去,可是太难了。
现在人不值钱,干一整天的活,有时候才得个二三十文,即便是这样的廉价活,也少之又少,不拼了命去争抢都抢不到。
勉勉强强过了这么两三个月,家里的积蓄全都花光了,能当掉的也都当掉了。
家里断了粮,周水生心急如火便起了歪心思,想着大户人家又不缺钱,又不缺粮的,自己偷偷一点先让家里人活下去也好。
谁知道他点子很背,刚从墙头爬进去就被人家当场逮住了。
后来当然是被送进衙门,人家咬死说他是惯偷,要他赔以前偷过那些粮食的钱。
周水生害怕连累家人,一口咬定家里只有自己一人,所以他被关在牢里这十来天,就自己一个人熬着,也没人来看他。
“大哥嫂子,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惯偷,我一进墙去就被逮住了,连粮食在哪都没有搞清……”
周水深眼中无光,嗫嚅说道。
他倒没有后悔自己去偷粮食,他就是难过,自己又没有偷到粮食带回家去,人又不见踪影,家里人不知道该多着急。
最害怕的便是家里人已经冻死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