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勋哄了一路。
他才苏醒过来,肖家将他看得很紧,怕他身弱体虚,出去了沾上病害。
所以他都是等大家睡着了翻墙往外跑,几乎天天晚上都去媳妇门前听听。
还说每次去了就在隔壁那个水罐里扔一枚铜钱,就是那个江承雪拿去喂鸡的那个水罐,现在还放在院子里呢。
江承雪其实早就不气了,在他选择自己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只剩下高兴,但她很享受周泽勋哄自己的样子,觉得很幸福。
到周泽勋解释得都快炸毛了,她才摸摸被自己咬了的那条胳膊。
“我不生气了。”
“真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以后你要是喜欢别的女人了,你跟我说,我们再和离,和离了我也不恨你,但是你骗我,我就恨你一辈子。”
周泽勋气得跺脚:“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江承雪嗯了一声,但不代表刚才说的是气话。她始终还是缺乏安全感的。
两人的孩子养在外祖母的院子。
院门紧闭,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草药香味。
“这处院子撒了一圈药粉,院子里面都是信得过的下人还有外祖母亲自守着,孩子很安全。”
江承雪嗯了一声,她之前就猜到孩子在这里,相信孩子的太爷太姥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现在看到他们比自己想的做得更加细致,她就更放心了。
“外祖的意思,就让孩子在这院子养着,等到外面瘟疫过去了再抱出来。雪儿,你要是想孩子,我给外祖说一声,让你进院子去。”
江承雪摇摇头:“不了,外祖母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孩子早产虚弱,她却连母乳都没有,她不得不把孩子交给别人先养着。
再加上现在瘟疫横行,孩子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只有瘟疫过去了,所有人心里提着的心才能放下。
她现在其实是害怕踏进这个院子的,心里特别害怕万一。再想念孩子也要忍着。
“娘子,我想吃糖了。”
周泽勋道。
江承雪一脸怅然地回神,周泽勋拉着她离开。
“走吧,我们去我房间吃糖去。”
“你不是想吃糖吧,你是想——”
进空间。
不过她也想进空间,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他说,在外面太不安全。
周泽勋现在仍然叫周泽勋,以肖家恩人之子的身份住在这里,只有四下无人时才唤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大舅大舅母。
商议之后,他以后会以恩师对待周伯路,以乳母对待杨氏。
但现在所有身份都没有归位。
周泽勋无心跟太上皇相认,在他心里那个男人无情且陌生。
肖妃没能如愿带给太上皇一个儿子,后又闹出换子传闻,便被疏远冷落,二十年间统共也没见过两面,完全生活在冷宫一般。
不过肖妃倒也不在意,带着“女儿”平平安安度日,只是现在“女儿”已婚五年,没有了亲近的人陪伴,她在宫中过得十分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