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芽话落,就只剩下老爹呼噜呼噜吃饭的声音,她看看大家,便也低头吃起饭来。
等碗里最后一口米汤也进了肚子,周伯路将碗一搁。
“这些话你们听听就行,大多都是瞎编的,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日子就行了。”
江承雪道:“爹,这旱灾还得多久啊?”
“老天爷啥时候下雨谁知道呢,不过从来没有听说过旱灾超过五年的。今天是第三个年头,前两年虽然也旱,但好歹还能种出粮食。今年是一点雨也没下。物极必反,我估计旱灾也快过去了,但也不好说还要多久,总之粮食水我们往多的屯就是。”
江承雪继续道:“那爹,北方的仗真会打过来吗?”
周伯路意味深长看了眼儿媳,“北方一直不太平,打仗这事我们也操心不了,还是操心自己吧,屯粮屯水。”
江承雪一脸好奇模样继续追问:“爹,为什么有人会说天子不是真天子呢?咋会有这样的传闻?”
她知道传言有时候贻笑大方,但是追根溯源地话总有些信息的。
杨氏忍不住道:“你这丫头现在话咋那么多呢?啥事你都要问一问?”
江承雪嘿嘿一笑:“就是觉得好奇嘛!”
周伯路道:“这些话你们听了就算了,千万不要跟着人家去说,最好听到了也假装没听到。”
江承雪正失望,以为公爹不会说什么了,就听他又说道:
“当今皇上是少年天子,十一岁继位,如今不过十四岁。他继位时还是孩子,又刚好赶上雨水减少,旱情初显,这两年忙于平定北方混乱,对旱情没有预防,百姓心里积怨,怀疑他德不配位,自然会编排一些话出来。”
“总之,外面的话你们不要参与,听到有人说转头走掉就是。”
杨氏害怕自己相公的话不够有震慑力,补上一句:“不想被砍头就听你们爹的,少掺和官家的事情,听到了?”
几个孩子果然害怕地缩缩脖子:“知道了!”
江承雪忍不住又说一句:“十一岁,那么小,懂什么天下大事呢!咋不让别的皇子当皇帝?难道是独子?”
杨氏无语,道:“我就说你吧,以前想你多说两句都不行,现在这话堵都堵不住是吧?”
江承雪嘿嘿直笑:“就是好奇。”
周伯路道:“这倒也不是啥保密的事情,太上皇在位的时候的确皇女多皇子少,当今皇上是最小的皇子,最得他心。云州是五王爷娘家。”
说到此,周伯路的话戛然而止,断得有点奇怪。他却好像已经说完了似的。
催促道:“吃吧,阿勋,吃完了带着弟弟干活。我这会儿要出去一趟。”
周泽勋听话地答应下来,端起碗就把稀饭吃了个精光。饼子他是一个都没动,吃不下了。
周伯路先去水缸边洗了脸,还擦了擦头发。又进屋换了一身干净正式的衣服。
一家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周通愣愣道:“爹,宵禁呢?你不怕罚钱啊?”
“没事,我去去就回,你们做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