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重要的是,周宁这个右都司左前千总的机会多,容易升官,光依靠种地的屯田兵镇,有个屁的机会升职?眼下天气诡异而反常,说旱就旱,说涝就涝,别说升官,能不能保证这个百户官都是一个问题。
当程世杰提出要派人前往锦州的时候,周安自告奋勇。
其实,这可是一个要命的活计,程世杰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从关宁军身上割掉一块肉,要知道八千余名俘虏在煤矿挖煤,一文钱的工钱没有,反而要向祖大寿要一个人一两银子的饭菜。
一两银子相当于后世七百多的购买力,八千多人一天就是八千多两银子,十天就八万多两,而周宁故意在路上磨磨蹭蹭七八百路里,硬是走了半个月,相当于每天走五十里,这半个月,他为程世杰创造了十几万两银子的收益。
当然,勒索祖大寿的风险极高,弄不好脑袋就会掉。
但是周安比较聪明,他知道祖大寿的儿子在程世杰手中,如果祖大寿敢砍他的头,程世杰说不定会砍了祖泽润的脑袋。
用自己的脑袋换祖泽润祖大公子的脑袋,似乎不太亏。此事一旦办成了,周安也可以进入程世杰的视野。
“祖大帅到!”
就在周安浮想联翩的时候,门外传来的一阵唱和。
周安赶紧起身躬身道:“宁海军周安拜见祖大帅!”
“免礼!”
祖大寿也在暗暗打量着周安,周安的军服是黑色的,黑上穿着一件棉衣,脚上穿着黑色的棉鞋,只不过有一股怪味。
当然了,半个多月不洗澡,身上的味道绝对好不了。
祖大寿道:“不知你家大帅让你前来锦州所为何事?”
“祖帅,您有钱吗?”
“大胆!”
祖大弼怒视周安道:“胆敢在祖帅面前放肆,你是活腻了!”
周安却丝毫不畏惧有万人敌之勇的祖二疯子,淡淡的笑道:“周某前来锦州,是打算跟祖大帅做一笔买卖!”
“买卖?”
祖大寿摇摇头道:“本帅对做买卖没有兴趣!”
“那真是太遗憾了!”
周安起身,朝着祖大寿抱拳道:“周某告辞!”
“且慢!”
祖大寿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却不想错过什么,他没有猜到周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问题是,作为程世杰的部曲,那就不能太过得罪。这是祖大寿的处事之道,只要没有利益的纷争,他愿意朝着任何一名乞丐露出笑脸,如果有利益之争,那就会刺刀见红,不死不休。
“祖大帅又改主意了?”
“既然是做买卖,你总要告诉本帅,你想卖什么,或者说你准备买什么?”
“也对啊,周某替家大帅向祖大帅卖一批人!”
“卖人?”
祖大寿摇摇头道:“没兴趣!”
“真没兴趣?”
周安盯着祖大寿,一脸玩味的笑了笑。
看着周安那张欠揍的脸,祖大弼很想一拳将他的脸打开花。
“如果我说,这些人都是祖大帅的旧部,不知道祖大帅愿不愿意把他们买回来?”
“你说什么?”
祖大寿豁然起身,一把抓起周安道:“你说什么?”
周安道:“祖大帅在大凌河的一部分旧部,人数嘛八千多,可能会死点,如果祖大帅不愿意买,估计他们最后全部都会死!”
祖大寿的目光与祖大弼在空中一碰,兄弟同心,瞬间紧张起来。
“来人,上茶,上好茶!”
祖大寿疑惑的问道:“他们怎么会在程大帅手中?”
“祖帅的旧部降了建奴,建奴把这些人赏给了镶白旗的阿济格,我家大帅与阿济格打了一场,阿济格败了,祖帅的旧部就成了我们程大帅的俘虏。”
周安一脸严肃的道:“虽然说,关宁军与宁海军有袍泽之谊,祖大帅与我们程大帅也是同殿为臣,可问题是,我们宁海军为了抢回这些关宁军的兄弟,死伤惨重,这些兄弟可被建奴折磨惨了,他们身子弱,每天都有人会因为坚持不住而死去,我们程大帅心善,不忍心看着关宁军的兄弟们惨死,就给他们买药治伤,光药材,还有他们的吃食,这可是一笔巨款,我们宁海军可不像关宁军富,我们宁海军穷啊……”
对于周安的话,祖大寿是深信不疑的,宁海军是什么实力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以关宁军的实力,想要打败镶白旗的阿济格,至少要调集三至五万军队,以至少六七倍的优势,拼着死伤上万人马,才能勉强做到。
宁海军击败了建奴的镶白旗,从建奴手中把八千余名关宁军俘虏救出来,肯定会死伤惨重,而且又是治伤,又是吃饭,收点钱真不算过份。
祖大寿最难的就是他现在手中没人了,如果他还有八千旧部,吴三桂在他面前绝对不敢炸毛,要多乖巧就会有多乖巧。
军队永远都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实力就是一切。
“你们要多少钱?”
“提钱多不好意思!”
周安有些得意地笑了笑道:“按照我们大帅的意思,每个人每天五两银子,或者同等价位的粮食……”
周安的本意是漫天叫价,让祖大寿落地还钱。
可问题是,祖大寿实在太缺这些旧部精锐了,别说五两银子每天,就算是每人每天十两银子,祖大寿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把这些人赎回来!
“好,需要多少银子,你说个详细的数字!”
“一个人每天五两银子,按照八千人算,一天就是四万两银子,十天就是四十万两银子,自从救出这些关宁军的兄弟算起,共计十六天,如果按照脚程来算,周某需要十六天才能返回,这样以来就是三十二天,八千人三十二天,那就需要……一百二十八万两银子,四舍五入,算一百三十万两银子,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
祖大寿毫不迟疑的答应了下来。
周安看着祖大寿样子,暗暗吃惊。
同时也在懊悔自己开价开得太低了,他小瞧了祖大寿的财力。
祖大寿担任前锋将军四年多,从他的父亲祖承训,事实上,宣德五年1430年,早在二百年前,祖大寿的先祖,祖庆全家老小迁居至此,世代繁衍,世袭明朝宁远卫军职并不断提升,成为宁远望族。
祖大寿是总兵,祖大寿的父亲祖承训,他的爷爷祖仁都是总兵官,吃空额,喝兵血,别说一百三十万两银子,就算是三百十一万两银子,祖大寿也拿得出来。
可是,周安的话已经说出来了,没有办法更改了。原本程世杰只打算从祖大寿手中榨出来十几万两银子,他已经超额完成了既定任务。
周安笑了笑道:“祖大帅,我们宁海军现在尤其缺少骑兵,不知祖大帅能不能支援一些战马,当然,我们宁海军可以买,就用赎买银子买……”
不等周安说完,祖大寿问道:“不知周将军权限……”
祖大寿本想找程世杰买点战功,他相信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如果程世杰愿意松口,把这一仗写成报捷文书,亲口证明是关宁军和宁海军一起打的,那么他在崇祯皇帝的面前也有些面子。
当然,这个话他没有说,因为时间来不及了。
如果是自己打败了镶白旗的阿济格,夺回八千余名明军俘虏,肯定会大书特书,将捷报第一时间送到京城。
不过,这话虽然没有说,可是祖大寿却愿意支援一下程世杰,因为有一个强邻在此,关宁军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有宁海军的存在,关宁军也容易发挥他们的特长。关宁军的特长其实是坑队友,他们坑过川军,坑过浙军,大明有一支算一支,只要与关宁军配合作战,他们必定被坑。
“说什么买,太见外了!”
祖大寿笑道:“本帅就作主了,送宁海军一千匹战马!”
一千匹战马,正常的市场价格在二十万两银子或者三十万两银子之间,当然,在关宁军的内部渠道中,这些战马价格远低于市场价格,特别是皇太极这几年疯狂利用蒙古人刷战绩,手中缴获的战马太多,建奴也不能养起。
周安大喜:“多谢祖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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