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雪奡还在房间里!
武幸心跳都停了半拍,可是此刻她再想去回护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被打出了雅间外,她的身法再快,也快不过本就更近一步的傅少衡。
武幸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若是彭雪奡真出了点什么意外,她还有什么颜面再回去见先生?
怪只怪她刚才应该更加仔细注意一些,不能让两人之间的战场到雅间之外才对。
只听得一声巨大的声响,和彭雪奡中气十足的哭声,武幸的一颗心才渐渐回落。
素色劲装的少年收剑回鞘,一身气势早已尽数收敛,神色淡漠的走出来,对着杏红色锦袍的漂亮小少年道,“琴已毁。”
傅爻点了点头,兴致缺缺,“没意思,走吧。”
精神高度集中的对战之下,武幸竟然忘了,傅少衡本来的目的就是那把琴。
那只是傅爻心血来潮为难傅少衡的一个小手段,却让武幸和彭雪奡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武幸松了口气,酒楼内提心吊胆看热闹的食客们也都散了,武幸走进房间安慰了彭雪奡几句。
彭雪奡睁着雾蒙蒙水汪汪的猫眼,泪眼朦胧的道,“琴毁了,门碎了,阿武,我们的钱,够赔么?”
武幸顿时有些无语,敢情彭雪奡是因为怕没钱赔,所以才这么护着那把琴?她还以为是为了他少教主不可侵犯的威严。
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跟傅少衡打了一架?
武幸被他气的翻了个白眼,差点就因为几两银子的事把命都给丢了,“不够赔,所以我准备把你压在这里给老板刷盘子,等我回去叫先生来赎你。”
彭雪奡年纪小,第一次沾酒,就算是果酒也够劲儿,他喝的又比武幸多,此时还没有酒醒,脑子一片混沌,听了武幸故意赌气的话顿时就信了,张着嘴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还边打了个嗝儿,“呜呜呜我不要刷盘子……呜呜嗝儿呜呜……”
彭雪奡喝醉以后怎么这么幼稚呢?他五岁时候都没见他这么哭过。
武幸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继续道,“要不我留下刷盘子,你去找先生来赎我?”
彭雪奡闻言顿时止住了眼泪,抽噎着,“那,那也行吧。”
“……”
武幸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起来,回去了。”
彭雪奡听话的站起来,拉着武幸的手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问,“不用刷盘子了?”
“不用。”
武幸把金玉臂钏挂回腰间,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彭雪奡红扑扑小脸上的泪痕。
两人踏出雅间那已经不存在的木门,门口伙计正赔着笑等着,武幸自己也是起于微末,深知他也只是个小人物,做不得什么主,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武幸便从怀里摸出了所有的银子给他,那琴用的并不算是什么好木材好琴弦,十两银子放在寻常百姓家里足够一家三口两年嚼用了,总不至于一把琴都赔不起吧?
谁料那伙计并没有接,而是弓着身子恭敬的道,“三楼有一位客人已经替您把钱赔付了,那位客人说,他想见一见您,不知您现在是否有时间移驾三楼?”
武幸皱了皱眉,她是第一次来阳安,又不认识什么人,怎么会有人想见她?
而且还是,越过先生来见她。
武幸直觉这其中有问题,冷声道,“我若是没时间呢?”
“那位客人说了,不想见也没关系,您请便。”伙计说这话,浑身冷汗都快要冒出来了,那位客人一看就是大人物,肯定得罪不起,但这位小公子执意要拒绝的话,他又没法子。
武幸想了一想,她本就没有什么好奇心,而且此刻还有一个彭雪奡在身边需要保护,刚刚已经陷入过一次险境了,不能再有意外发生,如果能拒绝,还是拒绝最好。
“那我不见,走了。”
话罢,武幸便拉着彭雪奡下楼去,直到走出大门,都没有人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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