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武幸缓缓的点了下头。
程砚秋便将信将疑的勉强相信了,“那好吧,你自己洗,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就叫我。”
彭雪奡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满口答应着。
洗漱完毕,武幸爬上了床开始练功,却忽然听到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瞬间便睁开眼睛握紧了腰间的金玉臂钏,紧紧的盯着门的方向。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小身影探头探脑的摸了进来。
武幸有些无语,收起了武器,看向彭雪奡,“怎么了?”
关上了门,彭雪奡三两步跳过来蹦上了床,笑嘻嘻道,“我早就想着这么一天了,那叫什么来着,秉烛夜话,抵足而眠?”
武幸扶额,这词可不是这么用的,有些无奈的道,“夫人不是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么?”
彭雪奡嘿嘿一笑,“那是别人,你我自然不同。”
他穿着白色的寝衣,小脑袋凑到武幸旁边,天气热,武幸只盖了一条薄巾,彭雪奡很轻易的钻了进来,“阿武,我睡不着,你睡不着的时候都做什么呀?”
“练功。”武幸言简意赅,她的武功能在八岁时就轻易战胜那些练武练了八九年的人,凭的可不只有天赋,还有勤奋。
她很少有不失眠的时候,一天睡两个时辰就顶了天了。
一天十二个时辰,别的人练内功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武幸就能练四个时辰,六个时辰,她的武功自然要比他们进境快得多。
彭雪奡撇了撇嘴,低声嘟囔,“没趣。”
是挺没意思的,武幸也这么觉得,练功枯燥,可她必须要练,不然以后,拿什么保护阿雪,保护先生呢?
更谈何掌控自己的命运?
这个世界上,唯有强者,才能毫无畏惧,随心所欲。
这句话武幸已经深深的刻印在了脑海里,她想要做掌控自己命运的人,想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想要做到先生所期望的所有事,她就必须要努力练功,努力变强。
武幸沉默不语,专心练功,彭雪奡看了半晌,觉得不自在,磨磨蹭蹭的,也坐起来盘腿开始练功。
阿武都这么努力了,他作为少教主,也不能落后不是。
第二日清晨,在画舫的随波摇晃中醒来,彭雪奡揉揉惺忪的睡眼,困顿的打了个哈欠,却发现武幸早已起床洗漱。
“睡的那么晚,起的还这么早,阿武,你是神仙吗?”彭雪奡夸张的瞪着大大的猫眼看她。
“习惯了。”武幸随意道,“以后不要跟我一起睡了,怕打扰你。”
彭雪奡嘻嘻一笑,跳下床来也去窗边洗漱,“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嘛,等回家了就没有机会了,阿娘肯定不乐意。”
武幸想想也是,先生带他们出来只是逛逛见见世面,他还有教务要处理,不可能在外面耽搁太久,这个行程定然不超过半个月,便也就默许了彭雪奡的行为。
画舫行了一夜又一天,终于在傍晚时到达了渔阳,程砚秋带着他们下了船,画舫便回航了。
出来游玩,没必要兴师动众,程砚秋便也没有找驻扎在渔阳的分据点,而是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彭雪奡不爱吃鱼,船上也没有别的什么新鲜食材,他早就饿了,高高兴兴的奔进客栈的大堂,便大声嚷嚷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
程砚秋没有搭理他,叫了伙计来随意上了几个当地的特色菜,还特意要了一个甜口,叮嘱不要放辣。
可彭雪奡想吃的却是一个没点,惹的他怒目而视,小嘴巴气的撅到鼻子上,不开心的很。
程砚秋失笑,摇了摇头赏了彭雪奡一个脑瓜崩,教训道,“出门在外,一切从简。”
连他这么讲究的人都能忍受的简朴,彭雪奡不可能忍受不了吧。
彭雪奡捂着脑袋扭头不看他,不一会儿就被其他东西吸引了心神,伸着脑袋去听隔壁桌在谈论。
听了半天一头雾水,彭雪奡拉拉武幸的衣袖,小声的问道,“阿武,他们在说什么啊?”
武幸疑惑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个江湖人大刀阔斧坦胸露乳的坐在那里,刀剑放在桌子上,简陋的瓷碗飘出烈酒的香味。
“傅少衡现在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青年才俊啊,你可听说过一月前他跟玉剑山庄大公子应重明比武?只用了一剑!”
“一剑?这也太夸张了吧,玉剑山庄的大公子少庄主连他一剑都敌不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四年前,玉剑山庄那个三公子周岁宴,竟然有歹人混入把三公子掳走了!当时大公子跟三公子就在一起,为了阻止歹人,右手被歹人一剑削掉了两根手指!”
“两根手指!?那他还怎么习剑啊?”
“右手不行,不是还有左手嘛,从那以后,应大公子就改了左手剑,只是到底……哎,可怜呐,据说他们比武的原因,就是因为傅家二公子傅爻骂他是个残废!”
“傅爻骂的,怎么是傅少衡比武呢?”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傅少衡毕竟只是傅门主的养子,说好听了是他们太阿门的大公子,可谁不知道,傅爻在外面根本就不认他,拿他当个仆人使唤呢!”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傅少衡好歹是名门之后,七星剑江道行之子,怎么落得这么个下场,他武学天赋又好,年纪轻轻在江湖上就已经鲜有敌手,何必受这个气呢?”
“这谁知道呢?傅爻不认他,他还把傅爻当儿子护呢,在他面前谁都不准说傅爻的坏话,人家自己乐意,你管得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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