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停。
姬染月与嬴政相觑一眼,又默契挪开。
她轻呼出一口浊气,拍了拍僵硬的面颊,扯出一抹笑来,像是深受圣眷的骄矜。
一介玩物,即将一步登天,成为北齐君后,可不就得志便猖狂么?嚣张就对了!
既然齐韫给了她解药,那她怎么也得投挑报李,将这出戏演得像模像样吧,对不对?
她酝酿完入戏情绪后,一把挑开车帘,视线正与洛玦歌那瘦削凹陷的面庞对上——
瞬间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一样,系统的一连串机械音在她大脑里响个不停。
“滴,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请君试问东流水
〈四〉辞君:从一开始就相悖的立场,令你们注定成为宿敌。即便曾经互相救助过,却也避不开相互厮杀的结局。时间到了,是时候辞别你们的过去了。
(请宿主在接下来的十天,保证己方阵营所有人的安全,并正式的,与洛玦歌,来一场告别)
任务完成奖励:兴国线进度条+5”
辞君……她还以为会是弑君呢!
白激动了。
直接弄死洛玦歌不香么?
非要整这些煽情的戏码。
“宿主,一切都是为了修正剧情。”按照原世界线,洛玦歌势必要掌控整个北齐。
也只有他真正坐拥北齐后,才有资格成为终级反派boss,而姬染月若要保下齐韫,而诛杀洛玦歌的话,介时天道会默认齐韫取代洛玦歌,成为最终反派。
那不就等于她自己给自己造了个强大的敌人,岂不讽刺?
这是无用功。
“好吧。”她只能被迫收起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她高扬着头,将手虚搭在宫里派来的小内侍手背上,踩着短凳缓缓下车,姿态间颇有种趾高气昂的味道。
她愈是显自大蠢钝,洛玦歌对她的戒心就会越低。
她希望他轻视她,认为她不过是齐韫推出来的一枚靶子,才最安全。
“呀,相国大人,不过一夜未见,怎么就憔悴了这么多,怕不是一宿未睡吧!”她故作震惊,微微捂嘴的举动要有多矫揉造作就有多矫揉造作。
摆明了一副小人得志的作派!
洛玦歌果然厌恶这等举止,懒得花心思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在他眼底,这个张扬跋扈的少年郎,已经同死人无异了。
这人不过是齐韫用来与北齐贵族宣战的一枚棋子罢了,君后之位,多少世族虎视眈眈,这等玩宠,难不成真以为自己能鸡犬升天,一朝封后?
可笑。
“居室已备好,还请贵人移步。”洛玦歌只是来走个过场,真正安排一切的,自然还是相府管事。
他今日得两边赔笑,态度还得适度,毕竟哪边都不能得罪。
“管事替本君准备的居室大不大,本君可还有几位朋友要来。”
“几位朋友?”管事愣了,声音不免放大了几分。
正巧这时嬴政也施施然下了马车。
“喏,这是其中一位,也是咱王上亲封的贵君,还有几位,路上耽搁了,估计得晚点到。”少年下颌略抬,目光往嬴政所在方位一扫,眼底还是含笑的,等他再将视线挪回到管事这儿时,又恢复了原先的倨傲。
得,看上去还真关系不错。
春寒料峭天的,管事默默抬袖,还抹了把额间的细汗,恭谨道,“可之前来传谕旨的,只说了贵人要来,再加上时间仓促,所以老奴只准备了一间……”谷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