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朝廷还不禁止挂靠,也就是说,别人可以把田地挂在读书人的名下免税,让读书人可以从别人的手里拿到真金白银。
在老爷子心里,你有特权就要有责任。官员读书人的责任,就是顾好百姓,以天下为己任。
“呔!”老爷子一声怒吼,打断朱允熥的思绪。
只见朱元璋站在众位大臣的面前,咆哮道,“怎么都不说话?你们告诉咱,现在怎么办?江西抚州,建昌两府的赈灾,和民变怎么办?”
“臣等有罪!”众位大臣跪下请罪。
如果遇到太强势的领导,属下也不容易。这些中枢的大臣们不是没有能力,而是被吓怕了。越是怕,他们越不敢说,生怕沾到皇帝的怒火,掉脑袋。
“皇爷爷,孙儿有话说!”朱允熥先开口说道。
朱元璋拿起御案上的浓茶,灌了几口,“说,别怕说错,想啥说啥!”
“孙儿以为,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追究江西地方官员的责任。”朱允熥看了下老爷子,继续说道,“而是如何更好的赈济灾民,处理民变。赈济搞不好,灾民越来越多。民变搞不好,聚集的百姓就会成为流寇。”
“看到没!”朱元璋对着众大臣喷吐沫星子,“咱大孙才十五岁,就能说出这些道道。你们都是朝廷的大臣,却连个屁都说不出来!”说着,对朱允熥继续道,“大孙,继续说!”
“孙儿以为,朝廷应当马上派遣户部官员,督察御史到江西,指挥监督赈济,招抚灾民。并且让赣州卫的兵马,赶到抚州一带,以备后患!”朱允熥朗声说道。
朱元璋不住的点头,沉思下,“那依你之见,那些闹民变的灾民如何处理!”
“刚才孙儿看了下抚州那边巡查御史上的奏折,民变一事,是因为有贼人在灾民中散布谣言,蛊惑人心。”朱允熥继续说到,“大多数百姓都是盲目的,在生死关头也没能力分辨是非。所以孙儿觉得,对于民变中的百姓招抚为主。但是对于民变中的首恶,和挑头闹事的人,必杀之!”
法,从理中来,但是法也不讲理。
群体性事件,大多数无知的百姓可以赦免。但是领头的人,绝对不能放过。不然国法就是一纸空文,这次放过了,下次别人也学着有模有样,法就成了摆设。
而且,朱允熥心中还有别的担心。当年老爷子参加的是红巾军,元末的红巾军之所以能够那么浩大,因为最开始的红巾军骨干,都是白莲教的人。
大元时,因为蒙古人对各种神仙的宽容,是个神仙就当成佛。导致中原大地,各种别有用心的邪教,层出不穷,而且门徒甚广。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利用轮回之说,喜欢鼓动百姓造反的白莲教。
万一灾民之中,有白莲教的人组织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臣以为吴王殿下说的有理!”户部尚书詹徽开口道。“臣请陛下,派钦差至抚州地方,处理赈灾,民变事宜。”
“臣等附议!”
朱元璋心中的火发的差不多了,点头说道,“是这么个理,传旨,户部”
“皇爷爷!”朱允熥忽然拜在朱元璋面前,大声说道,“孙儿自请,去江西巡抚督办此事。孙儿是大明嫡孙,该为大明出力。孙儿长大了,也是时候去看看我大明的江山。若是皇爷爷,不放心,请皇爷爷选派贤能老臣,指点孙儿。”
话音落下,殿中陷入沉寂。
吴王自请为钦差出京巡抚地方,这是他们谁都没想到的。这些大明中枢的臣子都知道,吴王就是老皇爷选定的继承人,只是还没昭告天下而已。
事关皇储出京,他们不敢乱说。若是吴王的差事没办好,或是有什么岔子,今日谁开口赞成了,以后就等着背锅。
朱元璋看着朱允熥,沉思半晌,“好,你大了,是该出去走走。当年你父亲这么大的时候,也已经开始巡抚地方了。”
说着,老爷子又想了想,“传旨,皇嫡孙吴王朱允熥为钦差,巡抚江西赈灾之事。户部给事中张构,督察院左佥御史冯坚随行参赞。锦衣卫指挥通知何广义,殿前军千户傅让,廖镛,廖铭带一千军士,护卫吴王!”
随后,老爷子对书写诏书的翰林学士继续说道,“特谕,吴王如朕亲临,各地官府必尽心办差,不得敷衍。有违背吴王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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