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李昭抬手苦笑道:“陛下有命,微臣自然要遵从。只是以前在荣府上,微臣也只是找些野生的猫鼠练手,许是它们身上本就百毒不侵,倒让微臣练出手来。
“后来帮着治好了林大人,微臣慢慢得心应手。但微臣这家传医学,本就是治病救人的, 这针灸治法对于救人有奇效,对那些畜牲可就未必了。故而微臣亦不敢有所保证,只能尽力而为……”
皇帝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毕竟李昭这番推卸责任太明显了,但他说的也的确有道理,而且要说他没有把握, 硬要把他推上去的话,到时候他没做好要追究责任倒是另外的事情, 他们可就要成了那两族的笑柄了。
这时他不免又埋怨地瞪了一眼戴权, 而戴权也是吓出了冷汗,心里暗骂这李昭不识数,这种时候只管接下来了不就是,难道还真以为讲明了难处,皇帝就会宽宏大量饶过了他?
即便真如了他的意,不让他去比试,过后不管胜负也肯定是要追究他的责任的。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根本就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想要推脱那是妄想。
要是没有这种自觉,那就只能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而且这样说,到后面他即便是侥幸胜了,皇帝心里一样会对他有看法,那赏赐都会大打折扣,戴权也不明白看起来挺聪明的这小子怎么这时候反倒犯了浑。
皇帝又看了李昭一眼,淡淡道:“若果真如此,那朕便依了你的心意,你下去吧。”
哪知道这时候李昭却突然上前一步说道:“陛下, 微臣并非有意推脱,只是想让陛下另选更有把握的贤能。但若是实在没有他人,微臣也必会竭尽所能,绝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皇帝心头一动,看着李昭挺胸拱手,脸上一副慷慨绝然之气,心里倒是微微放宽下来。
他不在意李昭这是否是真心实意,只要能够有这个表态就行。
其实从他目前所知所查来看,李昭这还真有可能是真心话,于是他态度稍缓,笑指着李昭言道:“你这小厮,倒是会逗趣,连朕都险些被你晃过去了。”
李昭笑道:“微臣不敢,微臣怕也是真的怕,不过却不是怕自己败阵,而是给陛下、给咱们汉人丢了脸面。微臣有自知之明,绝不敢窃据功劳,只望到时候有先灵庇佑、有陛下天子之气护持, 能让微臣再侥幸一次。”
这话逗得皇帝和戴权都笑了起来,戴权心里也松了口气, 心想这小子还真是会绕圈子,险些把自己两人都绕了进去,若不是看他样子轻松,而且上次就面圣过,还会以为是他第一次见到皇帝心情紧张呢。
不过这样看起来,这小子还真是大有可为。
伴君如伴虎,整日陪侍在皇帝身边的戴权对这点自然是深有体会,若是一味迎合皇帝,未必有这样略微拿捏的效果更好,只是一般人也不敢这么干,很容易起反效果的。
而这时候外面传来了通秉,却是拿药粉去检验之后的结果送来了。
内侍送到了戴权手中,戴权又交给了皇帝,皇帝只看了一眼,神色略微变化后,就放在一边,只看着李昭笑道:“李昭,若朕告诉你,被你拦下的那人,身上的药粉既非毒药、也非迷药,不知你作何想?”
李昭心头微惊,不过很快倒是松口气了。
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刚刚那种不祥的预感竟是来源于此。
这倒让人放松下来了,而且同时也解开了之前的困惑。
现在他仍然确定那人是有问题的,那包药粉肯定也是有问题的,但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暂时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