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李昭摆了摆手,说道:“如今邢老叔打算怎么办?”
其实他现在的困境很简单,有钱就能够解决,只是他哪里来的钱。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继续去找那纨绔,要么让他给钱,要么让他接手。
但从他之前不靠谱的表现来看,恐怕是指望不上的。
“这……”邢忠犹豫了一下,看了李昭一眼,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
他也不好意思,李昭先前就说明了不会再管这事情,而且还给了他建议,是他自己没有及时甩手出去,不然早就拿钱收手了,哪里会有现在这样的烦恼。
其实当时不甩手出去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接下来他识人不明,一心挂在那个纨绔公子身上,之后越陷越深,到现在钱要不回来,原料也拿不到,进退两难啊。
李昭见此,知道得下点“猛药”,便直言道:“其实,邢老叔若是若是就此放下了这营生,直接去和那些人说,往后不再做他们的生意了,只让他们把钱结清了就行。不过邢老叔想必也知道,这并不容易做到。”
“咳,昭儿你如今不是绣衣卫出身么,能不能……”
李昭摇摇头,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虽是绣衣卫,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管得上的,我也另有要事,不可能在这上面耽搁拉扯。再说了,我早前和你交接完后,就说了再不管这里的事情。”
邢忠面色赧然,而李昭到底是来解决问题,不是跑来质问他的,想了想便又问道:“那纨绔,当真没有回旋余地了?”
邢忠苦笑道:“被他骗了两三回,老哥就是再蠢也不敢再上当了,哪里还回去找他?”
“邢老叔说他家是皇商,不知道是哪一家?”
“嘿,说起来,这家跟那荣国府也有些关系。此人姓薛,便是那金陵四大家之一的薛氏。金陵四大家你可知道,贾史王薛,按说你荣国府出身,应是知道这个的。
“当然金陵的那贾家不过是旁支,京城宁荣二府才是贾家的主支。不过这薛家在金陵还算得上有名有姓,到了京城来,就算不得什么了。”
邢忠到底在苏州的,当然听说过金陵的事情。
“而且,如今这家没了老爷,只剩下孤寡——嘿,你莫这样看我,要找人我却不得先打听打听?这种纨绔公子哥,可保不住秘密。他们来京城也有几年,如今寄居在荣国府中。
“不过他们有钱有关系,布帛、香料、寿器、当铺、药材什么生意都有做,和咱们这店子并不冲突,反倒能互为倚助。老哥我也是看准了这点,才想着能不能找点好处,哪想到……”
说到最后,他又不免有些失落。
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上了。
反正在李昭面前,他也不在乎什么面子了,要说就全都说出来,也不怕他笑话了。
听到那个“薛”字的时候,李昭便心头一动,等他说完,立刻就说道:“邢老叔何妨再去找他说道一回,说不定呢?”
“嗯?”
“在下的意思是,老叔去将他约出来,按照你说的,这纨绔公子也不是一开始就打主意要赖着你,否则他中间没有必要改主意,既如此,这次便去找上他,和他好好说说如何?”
“可就算他这次又被说动了,之后又要反悔,我等又能拿他奈何?”邢忠愁眉苦脸,说白了还是因为他惹不起对方。